何姓子非胡桂扬不嫁，而且还见过面，这种事听上去就有几分耳熟。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真姓何？”

“对啊，骗你嘛？”

“名字不知道？”

“不知道。”

“排行呢？”

花大娘子摇。

“哪里氏？”

“据说是从江南搬来的。”

“登门求亲的是谁？”

“一位姓穆的商……你在审问我吗？”花大娘子生气了，“好心给你寻门亲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嘛把我当犯问来问去？你这里是西厂分店吗？”

胡桂扬笑道：“花大娘子休怒，实在是这件事过于蹊跷，很可能惹来麻烦。”

“你有麻烦，还是我有麻烦？”

“都有麻烦，请你听我一句话，如果有官府的找上门来，务必要实话实说，不可有半句隐瞒。”

“我不过是保媒而已，官府为何找我？我又为何要撒谎？”换成花大娘子追问不休。

胡桂扬挠挠，只得道：“有一位何三尘姑娘，乃是朝廷钦犯，与我……关系密切，所以……”

“所以你觉得想嫁你的姑娘就是何三尘？”

“她应该不会做这种傻事，但官府很可能有此猜测，所以我让你不要隐瞒，有问起，你就实话实说，以免官府想得更多。”

花大娘子皱眉，“给你保媒真是麻烦，比我亲儿子还麻烦。”

“娘，没我什么事，而且我只看五家就点同意，这还叫麻烦？我又不像三十六舅这么困难，有家有业，还有个能持家、能主事的亲娘，找媳的时候不得挑一挑？”

花大娘哼了一声，向胡桂扬道：“官府怎么想就怎么想，有想嫁你，这是好事，你准备一下吧。”

“准备什么？”

“聘礼啊，虽说家不要彩礼，定亲的时候总得有所表示吧？还有你这个家，也得好好收拾一下……算了，你什么都不懂，过两天把钱给我，我替你把这些事都办了。”

“我还没同意这门婚事呢。”

“你们啊，都一个样，我说给小哥娶妻的时候，他还跟我发火呢，说自己这么早成亲，会遭同伴嘲笑，结果看到家姑娘一眼，恨不得明天就抬进家门。”

花小哥嘿嘿地笑，等母亲走开，悄声向胡桂扬道：“美若天仙。”

花家母子离开，胡桂扬一雾水，求亲者说是何三姐儿吧，她不会做这种自投罗的事，说不是吧，又想不出还有谁非他不嫁。

“又是某玩的把戏。”胡桂扬得出结论，既然把戏才只是开始，还没有显露出真实目的，他也没必要着急。

他坚持每天练功，甚至从石匠铺里买来一对各数十斤重的石锁，用来打熬筋骨，配合火诀，效果绝佳，他越练越起劲，琢磨着什么时候再去拜访名师，学几套更妙的拳法。

半个月之后，天气乍寒，胡桂扬几乎将求亲一事忘在脑后，花大娘子带着儿子再次登门，“这回问清楚了？”

“嗯？”

“孩儿姓何，家中就这么一个儿，没有排行，偶然机会见过你一面，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此念念不忘，茶饭不思，捱了一年多，才好意思向母亲提及，又捱了多时，母一同向老爷道出实。何老爷初时不同意，后来派打听你的底细，觉得……还行吧，又看儿渐消瘦，只得点。”

“有父有母？你见过何家了？”

“还没有，这回来的是另一位姓黄的商。要说何家在江南也是大户家，几辈经商，认识的多，担心你早已成亲，所以地找朋友先来求亲，过些子，何家将举家北上进京，商量个吉，就能成亲啦。”

胡桂扬苦笑道：“花大娘子，你连还没看到，就把我卖出去了？”

“什么叫卖？我是拿了一点好处，可要不是为你，给再多钱我也不接这趟活儿啊。”花大娘子满面怒容。

花小哥笑着上一句：“求亲的可说了，何家姑娘美若天仙……”

“你就知道一句‘美若天仙’，娶妻是要过子，容貌还在其次，子温柔，不争不吵，夫妻和睦才是最重要的。”

花小哥向胡桂扬撇撇嘴，他一点不觉得母亲适合“子温柔”这一条。

“官府的没找上门？”

花大娘子笑道：“你呀，想得太多，看到自己的影子都得琢磨半天，官府才不关心这种事，你就踏踏实实准备娶媳吧。”

“成亲至少得等一年，三十六舅，你可不能抢在我前面，我先定的亲……”

花大娘子在儿子上拍了一掌，四处瞧瞧，看到那对石锁，点点，“练练就够，别太勉强，你现在得寻个营生，总不能成亲之后全靠着方的嫁妆活着。”

“我是西厂校尉，这不算营生？”

“每月俸禄多少？”

胡桂扬笑而不语，锦衣校尉听上去威风，月俸却没多少，够他一个吃饱喝足，再想请客就显得捉襟见肘。

“我就知道，朝廷向来小气，只靠月俸的话，没几个当兵的能养起一家，有本事的当官，克扣下属钱粮，没本事的就得再寻一个营生，或是买地收租，或是搭伙经商，或是学门手艺，都算正经事。别学那些无赖军户，家境明明一般，却尽与浮子弟厮混，吃喝嫖赌样样俱全，搭进父祖辛苦积攒的一点家业，连自己的前程也都毁了，妻子挨饿受冻，邻居指指点点，图的是个什么？”

花小哥站在母亲身后，不停地挤眉弄眼，类似的话他听过无数遍了。

胡桂扬却很感激，“嗯，我不是那种。”

“我看你也不像，否则的话也不管你的事。但是……唉，论到营生，你可不如三十九，赵家四十义子若是都活着，估计也没能比他更强。”

“确实不如，他回京了？”胡桂扬消息闭塞，几乎到了不闻窗外事的地步。

“早回来了，两三个月前吧。听说从西厂调回锦衣卫，手底下管着不少。”

“他早晚还能升官。”

“你就不能……”花大娘子试探地问道。

“不能。”胡桂扬肯定地说，他绝不会向石桂大求助，心里却有些酸意，袁茂、樊大坚按理说也该回来了，将近两年了，这两位“朋友”连封书信都没有，就算回京，大概也不会再有来往。

花大娘子长叹一声，“一个月以后何家来定亲，到时候你就能知道孩儿的芳名了。”

“还是那句话，我没同意呢。”

“等你开同意，得是七老八十了吧？”

花大娘子根本不听胡桂扬的话，带着儿子离开，没过几天又一次登门，这回连大饼也带来了。

“忘恩负义的家伙。”胡桂扬怒道，大饼摇着尾蹿上来，扑在身上又是吐舌又是蹭，胡桂扬只得转怒为笑，伸手替它挠。

重回旧家，大饼十分高兴，挨个屋子巡视，比花大娘子查得还细。

三在院子里说话，花小哥拎来一只包袱，花大娘子笑道：“何家果然有钱，我还说让你准备呢，家都准备好了，这不，二百两银子拿来了，说是让你买几件新衣服。”

“啊？”胡桂扬惊讶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