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每一步都在甲板上踩出了碎裂。

眼见怪物即将返身，跳下货船，克莱恩赶紧用左手从袋里掏出了那枚“沉眠符咒”。

紧接着，他熟练地念出了一个古赫密斯语里的单词：

“黑夜！”

霍然之间，克莱恩只觉掌中的银制符咒变得冰冷，就像片片雪花累积而成。

他没有多想，将本身灵灌注符咒，并拉扯肩膀，甩动手臂，向那怪物丢了过去。

此时此刻，那鱼般的怪物已跳到了空中。

暗红色的火焰一下照亮了周围的黑暗，轻微的炸声仿佛催眠的前奏，飞快地漾了开来。

砰！

怪物直直跌在了码上，跌得缩成一团，短暂进了半沉眠的状态。

克莱恩正待抢到船舷旁边，往怪物的脑袋开枪，忽然看见海军军官服已不知丢在了哪里的斯维因冲了出去，跟随跳下。

他在半空中调整了姿势，身体的肌块块鼓起。

克莱恩的灵感里，某种压抑到极点的事物发了，斯维因从天而降，砸在那怪物身上，然后直起腰背，重重往下挥拳，击中了对方的脑袋。

喀嚓！

怪物的脑袋四分五裂，暗红的血和灰白的脑组织洒得满地都是，并伴随有暗绿色的黏。

“这就是‘怒之民’的能力之一？”克莱恩立在碎的船舷旁，无声自语了一句。

老尼尔捂着左手，靠拢过来，也跟着往下眺望。

这时，斯维因笔直站起，站在那里，凝视着脚下失去了生命的怪物。

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个瘪下去的金属酒壶，扯开盖子，咕噜喝了小半，然后倾斜瓶，对准怪物，将剩下的烈酒全部洒到了对方身上。

做完这一切，斯维因似乎一下变得苍老，腰背都佝偻了几分。

老尼尔叹了气，望着下方的场景，低声对克莱恩说道：

“我认识这个失控的代罚者，他跟随了斯维因二三十年，曾经清除过上岸杀的水鬼，抓捕过试图从塔索克河潜水逃走的邪恶非凡者……”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克莱恩却听得出他潜藏的意思：

这样一位立下很多功劳，杀过不少怪物的“守卫”，最终竟变成了怪物。

而这不是孤例，是许多值夜者、代罚者和机械之心成员都可能出现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