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向一个皇子,那也太愚蠢了些。就算有所倾向,但在事态没有明朗之前,他总要卖我几分面子,为了一群司库和我翻脸,除非叶重真是嫌陛下没将他发配的更远一些。”
苏文茂一凛,没有再说什么,领命而去。
范闲却坐在椅上陷
了沉默之中,半晌后才叹了一声气,叶灵儿终究是嫁了,二皇子将来会落个什么下场呢?他不是一个仁善之
,但在抱月楼外的茶铺中,也曾经说过,之所以要将二皇子打落尘埃,便是想留他一条
命,这一方面是因为叶灵儿的关系,另一方面只是潜意识里想和那个讲究铁血育子的皇帝陛下较较劲,看你会玩,还是我会玩!
数月来,叶家被皇帝玩了一道,在没有办法之下,只好与二皇子靠的越来越近,想到此事,范闲便是一肚子
火,皇帝陛下
谋远虑或许是真的,但身为帝王的多疑混帐更是不假——看来坐在不同位置上的
都有自己的局限
,坐在龙椅上的皇帝,他的局限
就是过于多疑了,以赐婚试探在先,毫无道理的防备渐起,十分无耻地构陷在后,生生将叶家
到了太子的对立面!
太子?那老三为什么要跟着自己出京?
皇帝……还真不是吃稀饭的,尽弄些让
瞧不出眉目的手段。范闲有些苦恼,旋即安慰自己,自己这个小混蛋弄不明白,说不定老混蛋也是在打
仗,自己都不见得明白。
至于为什么范闲极其坚决地不肯与丈母娘和解,并不是恋
过程当中受了多少
婿气,也不仅仅是对海棠说过的“看好家业”的那个理由,最实在的原因是:如果范闲与长公主真的联手了,双方的实力相加,会强大到一种很恐怖,一种足以动摇庆国根基的地步。
而这,绝对是庆国皇帝不能允许的。
而对于没有手握天下之权的范闲来说,目前的处世方针就只有极大智若愚的一条:但凡皇帝老子不允许的事
,自己绝对不做,除非有
要打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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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的两
内,初至内库的钦差大
范闲,带着自己贴身的七个丫环,花枝招展的四处视查工坊,对于内库的流程渐渐熟悉了起来,对于当年叶家的声势更添一丝感
的认识,难免会在河旁水车处抚木喟叹,不尽沧桑之感,偶尔也与坊中的工
们坐而论道,吹玻璃之道,只可怜他手艺太差,面相太美,吹不成功,玻璃质感却是展露无疑。
便这么晃了两
,离官衙近些的工坊大多知道了新来的大
究竟是什么模样,对于传说中的小范大
,虽不敢
视,但苦哈哈们也是小意地偷瞧了不少眼,都说这位贵公子生的真是好看,就是手脚笨了些,为
倒也亲善,身边的七个丫环都生的如花似玉,只是有一个丫环长的实在是不咋嘀,行事走路大有乡村土风,哪里像是大族
家出来的姑娘。
而另一方面,军方与监察院组成的内四道防线忽然间加紧了巡查工作,内库的巡查本就是天下最严密的所在,骤一加紧,顿时搜出了些违禁之物,虽然不是内库的技术秘要,但也是些沉甸甸的东西。
是轻飘飘的纸片,却是沉甸甸的地契。
不出范闲所料,包括三大坊主事在内的司库与相关官员们在三
令出台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将身边最值钱的东西想办法运出去,
给内库外面的亲友。
但在遇着严密的搜查之后,众官员与司库们终于绝望了,知道新来的钦差大
不会允许自己这些
转移财产,而这些纸上财产留在身边……天啦,三
后如果自己不将亏空补齐,岂不是要被抄家?而且这些
的身上哪里会
净,如果钦差大
要揪自己的错处,左右都是个死字!
单达与林参将的工作明显起了成效,从第二天起,就没有
再试图转移家产,而一
风,开始在内库的各个府邸与三大坊之间吹了起来,至于吹风的源
是谁,自然有洒出去的钉子在悄悄打听。
是夜闽地天降大雨,河流
涨,虽然由于堤坊实在,没有任何问题,但那种
风怒号,浊
排空的氛围,已经开始让很多
感觉到了异样。
感受到强烈危险的司库们开始串连了起来,上中下,一共两百多名司库,面对着“三
令”都有着自己的打算,有的良心尚存的
,准备
回赃银,重新做
,有些害怕范闲权势的
,开始暗中准备举报同僚不法之事,为自己谋取个清白之身,而更多的
,则开始聚集在三大坊的主事府中,窃窃私议着究竟应该如何处理此事。
三大记的三位主事被打了板子后,都只能躺在床上,虽身处三地,但内心对范闲的仇恨与眼中的怨毒颇有
发一心之态,总之,他们是不肯向范闲低
的,因为他们做的坏事太多,就算低
,只怕将来也逃不出一死。
而在这些司库们的串连里,信阳方面留在司库的心腹,也起了很恶劣的作用,用远在京都的公主殿下的名义,向众司库保证,朝廷首先关注的依然还是内库的出产与利润,而不是你们贪的这些小碎银子。
一根筷子怎么着?十根筷子怎么着?总之,绝大部分的司库们终于紧紧地抱成了团儿,开始像保龄球一样砸向似乎一无所知,只知携美同游的范钦差大
。
……
……
三
令的最后一天,范闲依着前两天的规矩,上午的时候还是留在官衙里议事,这两天虽然司库们一直没有主动
赃认罪,但是官员们还是有不少已经退了些银子回来,至于退足了没有,那是后事,自然后论,至少这表面上的恭谨是做出来了。
也有些司库暗中认罪,主动攀到监察院要当污点证
,范闲自然是一笑纳之,看来对方果然不是一块整铁板,内库的铸造工艺确实不过关。
他喝着茶,看着堂外的细雨出神,心里悠悠想昨夜的那场豪雨,今年庆国不会又遭洪水吧?看来得抓紧些时间了,不然父亲那边要的银子只怕还来不及运到大江沿岸,堤岸又会崩了。
“大
!”
一个惶急不堪的声音,就像是一道闷雷炸了开来,将范闲从圣
之思中喊醒。
范闲纳闷一看,只见一堆官服全湿的官员跑了进来,这些官员们都是今天去各坊宣传三
令最后期限的
物,怎么都跑回来了?
领
的
是内库的二号
物,转运司副使马楷,只见一脸震惊,拉着前襟,不顾地上污水湿鞋,惶急无比地闯了进来。
“马大
,何事如此慌张?”范闲看着对方,微微皱眉,摆足了曹
的谱儿。
“大
,不好了!”马楷虽然早知道司库们一定会对三
令进行反弹,但今
骤闻此事,不由慌了心神,赶紧来向范闲报告。
“三大坊……罢工了!”
……
……
范闲微微一怔,呆呆地站在石阶之上。
马楷以为钦差大
也被突如其来的坏消息给震住了心神,抹了一把脸上雨水,苦笑说道:“这下可好,这下可好。”
三大坊罢工?这是自庆国收运内库之后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事
!其实范闲并没有杀
,用的手段还不如长公主当年血腥,但问题在于,范闲发出三
令,手
又拥有长公主不曾拥有的密谍力量,再堵住了司库们转移家产的谋图,等若是实实在在地准备吞掉司库们这些年来苛扣的银钱。
银钱是什么?银钱就是绝大部分世
的命,所以司库们就敢用罢工这样的惊天之举来和范闲拼命!
范闲只是略怔了怔,马上就醒了过来,唇角浮起淡淡笑意,其实他惊的不是司库们反应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