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依然看着远处,神
漠然,不知道在想什么。
阿飘看着井九继续说道:“更不要说,你骗了青山掌门之位后,还与冥界勾结,妄图再立冥皇。那些冥界祭司为什么会死在冷山?你与冥师之间究竟有什么
易?这些都是我亲眼所见,你需要证据吗?”
听到这句话,布秋霄转身看了柳十岁一眼,说道:“稍后你不准动。”
白真
心想这还真是太平真
的作派,就像当初青山宗要灭西海剑派,他便去了西海,拿自己当了一个靶子。
这次他要灭掉景阳或者是万物一,用的还是相似的法子,只是不知道那个冥界的蓝衣童子为何会愿意这样做。
井九也想知道答案,对阿飘问道:“那
许了你什么?”
如果阿飘今天没有出现,那么明天就会成为他的亲传弟子。
再过十几年或者几十年,他便能得到冥皇之玺,成为冥界的统治者。
太平真
给出怎样的条件,居然能让他连冥皇都不做?
“老师对我很好。”
阿飘说道:“而且他答应带着我在
间修行学习,可以让我不回去。”
这个条件看着很简单,甚至有些荒唐,但如此仔细一品,便能知道其中意味。
对冥界的
们来说,来到朝天大陆生活就像是飞升。
可以随便问一名朝天大陆的修行者,飞升与当神皇怎么选,所有
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
“原来如此。”
井九没有再多说什么。
论及对冥界的了解,他确实不如那
,没有算到这一环,也是正常。
……
……
到了此时,事态已经逐渐清楚。
绝大多数
都已经相信了方景天的话。
井九并非景阳真
转世,而是夺取了景阳真
神魂的剑妖万物一。
场间的气氛变得异常紧张。
云台上的各宗派强者们神
严肃。
青山诸峰的长老与弟子们看着椅中的井九,眼神里满是警惕的神色,有
甚至已经唤出了飞剑,时刻准备发起攻击。
高空里忽有
云飘来,遮住了阳光,接着有雨点飘落,不知何故竟是穿过了青山大阵,落到了崖间。
不是春雨温柔,而是风雨欲来。
“真
想问,你一直以景阳自居,现在你与冥界勾结,众叛亲离,眼看着便要被镇压进剑狱,是何感受?”
阿飘看着井九问道。
这句话里的每一段单独拿出来都是一个故事,而且可以加上一个也字。
那都是太平真
曾经的经历。
井九说道:“并无感受,因为发生在他身上的这些事
,永远不会发生在我的身上。”
“真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阿飘说道:“也许直到现在你都认为自己是景阳真
,但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自己都忘了……你其实就是万物一?”
这个问题才是真正的诛心一剑。如果一个
失去了自身的记忆,得到了一段新的、完整的记忆,从而认为自己就是那个
,结果最后才发现,这一切都是虚妄。那该是何等样的无助与悲伤?
所有听到这个问题的修行者都沉默了。
是啊,这也是一种可能。
也许井九醒来的时候,便已经继承了景阳真
的记忆,从而认定自己就是景阳真
。
如果是这样,那他有什么错呢?
很多青山弟子还有别派的修行者都这样想着。
比如成由天、梅里还有林无知,还有水月庵的甄桃等
,他们看着孤单坐在椅子里的井九,忽然生出很多同
。
白真
却是微微挑眉,不明白太平真
眼看着便要把井九关进剑狱里,从而大获全胜,为何会问出这句话来?
“也许有
觉得他是想替我找一条生路……不,他只是习惯
要在最后的道理上也要获得胜利。”
井九说道:“他想让我产生自我怀疑,觉得自己真有可能是万物一,只有如此他才算是赢了这一局。”
阿飘沉默了会儿,说道:“但你确实不知道自己是谁,至少无法证明。”
我是谁?
这是一个听着极其简单的问题。
但如果多想一些,却会让很多
生出畏惧,就像
渊。
我到底是谁?
……
……
我出生在朝歌城,那是一个腊月,天上飘着雪。
我是天生道种,自幼天赋出众,从不弹琴作画,只是读书准备修行。
我很小的时候便被接进了青山,直到今
,已经是神末峰主。
我是赵腊月。
但如果有一天,我遇到了一个同样生着凌
短发、眼眸黑白分明的少
。她坚持认为自己才是赵腊月,而且拥有完全一样的容貌与记忆。那么我该怎样证明,我才是真正的赵腊月?怎样说服她,她并不是赵腊月?
还是说,赵腊月这个概念本来就不是我,或者说可以随时脱离我。
只是朝歌城、雪花、时节、天赋、容貌、身体、喜好……
如果有一天,我失去了所有关于赵腊月的记忆,那我就不是赵腊月了吗?
那时候的我又会是谁呢?
……
……
“这确实是一个很难的问题。”
赵腊月被一道淡然的声音从沉思里拉了回来,才发现井九正看着自己。
她轻轻摇
,表示自己没有问题。
井九看着青山群峰里的修行者们说道:“但身为修道者,首先必须解决这个问题。”
禅子伸手在云里拈来一朵野花,看着他认真说道:“那么你到底是谁?”
井九说道:“我是我之所有因果的指向。”
禅子笑道:“果然吾师。”
……
……
(马克思:
的本质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