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你杀了他，我就可以获得他的灵魂，就像是阿哈罗诺夫那样。】

【你没有杀他，我却又有些庆幸，我最好的朋友，果然还是应该由我亲自动手，融我的体内。】

“……？”

苏昼被对方这话说的愣住了，他低下看了眼同样听见这句话，呆在原地，不知所措的伊洛维兹，目光不禁变得复杂起来：“好家伙，这就是你当朋友的方法？可还真新奇。”

【新奇吗？】

即便隔着半个大陆，近十万公里的距离，太阳皇的神念依然可以与苏昼清晰流，他颇有些奇怪道：【可这做的难道和你不是一样的吗？我明明看见，你的体内也有无数的灵魂。】

【南境血之神木中汇聚的灵魂，此刻难道不是都在你的体内吗？怪异的家伙。】

电子冥府——苏昼在自己体内构筑的灵魂储存器官。

自来到埃安世界以来，苏昼基本将绝大部分自己遇到过的亡魂，都收纳进自己的电子冥府中，虽然未必有什么意义，但是总比这些灵魂在超高浓度的源能侵蚀下消失来的好。

而太阳皇也在做一样的事，他也在收集灵魂。

“等等？”

所以，听到这里，苏昼不禁睁大了眼睛，他想到了一个颇为匪夷所思的可能：“难不成，你是为了保护那些的灵魂，所以才将那些的生命收自己的体内？！”

【你在说什么？】

这一次反倒是太阳皇困惑地皱起眉：【难道你不是为了获得更强大的力量，成就永恒的不灭者，才收集那些灵魂的吗？】

一时间，寂静充斥了整个南境的天地。

可怖的沉默持续了漫长的时间。

苏昼握紧了拳，他呼吸了一次，然后吐出一气：“……为什么？燃灵境界已经是不朽……”

但说到这里的时候，男突然愣住了一下。

他忽然想起来，在埃安世界，因为神木之陨，异常的源能环境会令燃灵境界的强者加速‘极限化’，进而将自己演化成一个源能特异点。

近乎黑的超高密度源能将会抹杀燃灵强者的一切，这令诸多纪元中足以比肩神祇的强者，结局不是自灭，就是化作薪柴，作为圣的火种。

某种意义上，这也算是昔最初燃薪神木本能的自救方法，也就是在自己体内的世界催生出众多强者，并以环境令他们作出选择，要不是自灭成为特异点，要不就是恢复神木的力量，让祂得以重生，恢复自然秩序。

但是埃安世界不一样，燃薪神木残留的思念已经堕落成为黄昏之龙，它已经不可能再次复苏。

苏昼也没有办法让祂复苏，实际上，苏昼根本就是以大道之树的印记，重新用自己和燃薪神木的部分躯体，塑造了一颗全新的，很像是燃薪的新神木而已。

所以，对于埃安世界的修行者而言，理论是应当是永恒的不朽境界，却是最易腐朽自灭的‘燃灵’。

他们最初的修行观念和印象就不一样。

太阳皇想要追求真正的永恒，再也正常不过了。

“但是，阿哈罗诺夫和伊洛维兹，难道不是你自微末时相识的朋友吗？”

可苏昼仍然困惑，他还是有些无法理解太阳皇的逻辑。

倘若对方只是吞噬其他用来成就究极生命，那姑且也就算是一般邪恶，这种邪恶苏昼见得多了，倒不如说这才是一般恶的逻辑。

但就算是这样的恶，也不会想着非要把自己最好的朋友给吃了——最起码也要等到决裂后吧？可依照苏昼的所见所闻，不谈假装看不见的伊洛维兹，阿哈罗诺夫之前，几乎可以算是默认太阳皇的所作所为的！

虽然某种况这算是包庇邪恶，是共犯，是邪恶，但这反而也说明了友的坚固啊！

【我问过了。】

而太阳皇回答道，语气平静：【他们都说愿意为我死。帝国的百姓都说过愿意为我尽最后一份力，乃至于肝脑涂地。】

【我不需要他们肝脑涂地那么惨，只是有必要的时候为我提供力量就行，作为帝国意志的主体，伊洛维兹和阿哈罗诺夫不死，我就没办法得到更多权限。】

【说了愿意为我而死，结果到来都不愿意。】

“……哈？”

这种话你都当真？！

一次，自出生以来，乃至于修行之后。

穿梭了诸多世界的苏昼，一次因为一个邪恶存在邪恶的太过纯粹，所以目瞪呆。

他被对方的无耻和不可理喻震撼了。

因为太阳皇的思维太过令感到匪夷所思，苏昼天荒地忍不住追问：“你究竟是什么毛病？埃安世界的源能有问题，其他世界未必啊！你就老老实实准备文明迁移，未来当个圣皇不行吗？”

【虚无。】

但太阳皇却脆利落地回绝这种可能：【延续文明？延续这个无趣的文明？虚无。】

虽然相隔遥远的距离，但苏昼仍然能知晓，此刻的太阳皇没有与自己对视，而是抬起，看向了高天。

【一切事都是虚无，无论怎么努力，最终的结果都是毫无意义。】

【我的母亲，那个糟老子，还有愚蠢的兄弟姐妹，全部死的都和路边杂一样，看着那些被我击杀在他们要塞中的尸体，我只能觉得虚无。】

【不仅仅是埃安世界，在任何世界，努力地办到任何事，又有什么益处？皇子和父亲的战斗发生过无数次，贵族和平民，穷和富的斗争更是如此，类永远无法和平相处，这种愚蠢在任何世界恐怕都不会例外，斯维特雷，你的灵魂告诉我我猜想的并没错。】

金发的少年低下，苏昼再一次感应到了太阳皇那漆黑寂静的目光：【我缔造的王朝终将终结，纪元回不休，世界也会毁灭，就像是埃安这样，为了这样的存在而付出努力，一切所作所为简直就像是笑话。】

【而且，在新的纪元，也会发生和旧的纪元一样的事……凡是太阳所照之地，又有什么是曾经没有出现过的？民仍然要承受无尽的苦难，智慧者依然要为世界缔造的种种难题而苦恼，而无论是我怎么做，做什么，们总是如此，有了钱就享乐，没有就劳碌。】

【在过去，我父亲统治的年代，穷辛勤劳作不得食，富沉溺于享乐，而我的时代，富变多了，穷有了点吃的，但无非还是劳碌和享乐，都是虚无。】

太阳皇严肃道，他的声音庄严地在天地间回：【和畜生无异，我和蝼蚁也无异，我如若死了，无论是怎样的死，又有什么结果，结果都是一样的，我并不比任何高贵，死了就是虚无，赞美和唾弃都毫无意义。】

【所以，我要打这个回，探寻到从未有发现过的全新地域，做从未有做过的事，见证所有一切不曾有知晓的奥秘。】

【我要成就永恒，打恐惧，找到不一样的可能，终结这腐朽虚无的现世，创造一个全新的世界！】

抬起手，指向苏昼，随后太阳皇握拳，更加庞大明亮的光晕在天际彼端升起，甚至就像是圣降临在了间：【为此，我需要燃料，这个旧世界就是薪柴——而你，斯维特雷，你就是薪王，一个就敌得过众生的强者！】

他的言辞清晰，意志就像是太阳，无休止地朝着四面办法波动，证明这位皇帝坚定的意志。

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