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如此！旧世牧以培神，今世牧神而养——这便是我们现在的类文明和仙神文明最大的不同之处！”

而听见苏昼的比喻后，匠圣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便哈哈笑道，开怀地赞同。

但是，在笑完之后，他却又不禁面色骤变，长叹一声：“可惜，这样的未来图景，起码要过个十几二十年，乃至于几十年才能看见……而苏教授您所说的世界末，却也正是二十多年后的事。”

“一想到这里，我就不禁有些失态……这种感觉，就像是一腔热被浇冰水，差点失去了继续奋斗的动力。”

“怎么会？”

听到此处，苏昼不禁认真的抬起，肃然道：“以前的我，并不知晓这一点……但是现在，看见类居然可以拥有这样的未来——那我必然会竭尽全力，让它可以继续延续。”

“不过，或许是错觉，可能是我有点喜欢抬杠吧。”

话至一半，苏昼话锋一转，他眉微皱地环视这座城市：“我觉得，匠圣您所说的这样的社会，未来必定会陷‘英主义’的漩涡。”

“所有的资产都大致相同之时，那么能体现出与之间察觉的，便只有谁的修为更高，谁的学识更加丰富——划分与之间阶级的沟渠，不再是资产，而是学识。”

“那又有什么不好？”

匠圣奇道：“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既然未来，我们的文明可以无条件养活所有，并提供全民基础教育后，那么类想要发展的动机，就只剩下‘自己想不想’了——想的就可以拥有学识，不想的就享受幸福生。”

“想上前的就上前，想下降的就下降。”

匠圣耸了耸肩，笑道：“你不觉得，这就很好吗？”

苏昼沉默了一会。

他眉紧皱——从刚刚开始，就一直眉紧皱。

“是。”

他低声道：“的确。”

青年又沉默了一会，然后才在心中喃喃：“可是革新不是这样的。”

——放任自由的沉沦，是回的前奏。

就像是自强者进天道，自甘堕落者进三恶道那样……这样的社会，会培养出大量的米虫，只有少部分菁英可以带领类前进。

而这样……难道不就是一个更加温和的中央神庭吗？

只不过因为是牧神而养，所以族整体生活的更加幸福，可是，能够超脱自身局限的，自我革新的，永远都是这个文明的一小部分。

这样的文明，和仙神文明的区别，无非就是这一小群超脱自身局限的存在，对自我的称呼不同而已。

而且，这样的社会形态，也会导致绝对的固化。并不是阶级，而是思维形态。

在资源绝对充沛的世界中，类不再需要去改变自己，适应这个世界了。

他们遇到不喜欢的，大可以直接离开，去寻找和自己有相同想法的……反正他们也不缺钱，不缺少资源，那为什么非要和不喜欢的待在一起？

换句话说，就是网络上的‘回音室效应’的现实化。

那个时代的们，将会和一群思维形态类似的同道者抱团聚合，他们的思维将会在不断的互相重复中固化，在互相的赞同，互相的赞美中，失去对其他‘质疑’和‘否定’的敏感。

当一个习惯了赞美和赞同，无法接受一丝一毫的意见时，就再难导致‘革新’。

“更何况，革新不应该仅仅是一部分的权利……真正的革新，应该是所有都能革新……”

思索着这样的未来，苏昼眉紧皱，想要想出一个解的方法。

“苏教授。”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匠圣却突然开：“我猜，你大概是想的太远了。”

“什么？”

听见这句话，苏昼抬起，看向身侧的中年。

戴着眼镜的圣席，此刻正在厂房大门门接受扫描——数秒后，大门开，一条宽敞的道路对他们展现。

而匠圣转过，看向苏昼，他认真的说道：“我们才刚刚建设起这座城市。”

“想要等类似这样的城市遍布全世界，起码需要花个二三十年——倘若我们无法度过宙宇大劫，那整个地球，乃至于宇宙，也就只剩下二三十年的时间。想那么远，其实并无意义。”

匠圣的话，其实带着一点自嘲，不过却反过来提醒了苏昼，令他从沉思中脱离。

苏昼之所以思考那么远，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想过自己会失败这件事——所以思维就默认朝着极远方的未来衍生而去。

但是这样，却又陷了一个误区。

“走一步路，再想下一步，可以提前多想几步，但是一开始就对太远的未来思考……本质上，就和追求一个最终的完美结果没有任何不同了。”

灵魂空间中，苏昼的声音缓缓响起：“原来如此，过度的追求最好的革新，恐怕会陷完美的困境……是不是，雅拉？”

“很不错，苏昼。”

而赤色的蛇灵盘踞在树上，祂轻声笑道：“你现在自己杠自己越来越熟练，省了我很多功夫……不愧是我的立约者！”

例行公事地和雅拉互吹一番后，苏昼和汤缘，便在匠圣的引导下，进了巨型厂房之中。

而这里，正是这一次，苏昼前往木星轨道时，所要乘坐的座驾，进行建造和修整的船坞！

“‘跃光号’是一艘小型探索舰，高十五米，宽二十七米，长八十五米，主要是为了保证跃迁引擎的负荷不会过大，毕竟我们在这方面的技术，的确没办法和外星相比。”

“它的设计目的，并不是用于大规模集团作战，而是负责携带强者，快速突地方要害关键战略之地，特点便是速度极快，缺点就是防御力极低。”

宇宙舰船坞净整洁，在船坞的中心，一艘被大型机械悬挂在半空的水滴形宇宙飞船周边，有着大量工程师和智能机械正在检修。

它通体呈现天蓝色，上面布满了可以强化挪移之术的符文阵路，和苏昼曾经见过的其他宇宙飞船相比，它显得非常娇小，甚至可以说，某些大型的‘渔政船’都可能比它要大上一号。

而这便是类第一艘搭载了跃迁引擎，并成功进行了跃迁试航行的宇宙飞船。

带领苏昼等来到此处，匠圣抬起手，看了眼自己的代理终端，他笑道：“正好，可塔伦舰长和k-科尔舰长也在这里，这两位外星友就是苏教授您这次行动的伙伴。”

苏昼对此早已知晓。

所谓的行动，其实无非就是前往木星轨道，直接与所谓的银河上国，圣地守护者瑟拉斯提亚的飞船进行直接接触——倘若能流是好事，苏昼，可塔伦和k-科尔都是可以代表各自文明的存在。

倘若不能流，那么就击坠对方。以苏昼的武力，可塔伦认为，即便是昔同为银河上国的企业联盟，还处于全盛时期时，倘若不出动一整支舰队，也是没办法奈何的了他的。

瑟拉斯提亚文明当年就没有技术优势，数千年的寂静时代更是让他们的传承也遗失不少，地球这方可能还有点忧虑，但是这些外星比地球更加相信苏昼的武力。

至少击坠一艘探索舰，那绝对是毫无问题。

不过，当苏昼和可塔伦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