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三已经在西班牙住了很久了，不过和以前要么是四处奔走、要么是和艰难磨嘴皮子的处境比起来，他现在的子真是惬意多了。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他时常在拉多利德和萨拉戈萨之间做着短途旅行，有时候也会去斯克地区逛一逛，考察一下西班牙各地的经济与社会环境。

西班牙并不禁止他在境内的活动，唯一的要求便是若国王需要找他谈判的时候，莫三必须尽快出现在会场上。西班牙现在对于达成和平协议的要求越来越迫切，因为他们的军队刚刚在南尼德兰战场上获得了可耻的失败。法兰西的军队在朗斯会战中轻而易举地击溃了西班牙好不容易重建的南尼德兰军团，然后一路狂飙突进，攻占了多处富饶的城镇，将法国东北部的国境线大大向前延伸了许多。

一直关注着欧陆局势的莫三在听闻这个消息后，立刻敏锐地意识到：西班牙的最后一块遮羞布也被扯下，如今这个没落的老牌帝国赤红着双眼，如同一困兽般做着最后的挣扎。受到这个消息鼓舞，加泰罗尼亚、那不勒斯、西西里等地的独立运动进一步高涨，西班牙在当地的统治秩序陷到了空前的危机之中。

要知道，南尼德兰、那不勒斯、西西里以及部分莱茵河地区，可是有着近三百万的，且还都很富饶。这些地区要是独立了，那西班牙还混什么混？更别提还有大几十万的加泰罗尼亚地区了，要是她也独立了，那么西班牙就只能守着卡斯蒂利亚等狭窄的本土，以及那三百多万贫困的牧羊过子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骄傲的西班牙才会低下自己高贵的颅，以相对务实的态度来看待华夏东岸共和国与西班牙王国之间正在进行的和平谈判。也同样是在这个时候，他们才猛然间发现，在与东岸的战争中，他们又何尝不是遭受了一连串可耻的失败呢？他们以往总以为这些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挫败，但在西班牙王国无比虚弱的今天。这些伤隐隐已经有了溃烂、扩大并危及生命的架势。

必须尽快结束战争了！这是西班牙朝野一致的看法。法国佬在获得决定的胜利后，目前已经南尼德兰，安特卫普、敦刻尔克、布鲁、卢森堡等地也许都将离伟大的天主教国王而去；不光如此，法国佬同样开始将目光转向了南方。他们开始动员南法兰西的军队，兼任了塞罗那伯爵的路易十四在威望达到顶峰的马扎然首相的指引下，开始对加泰罗尼亚、那不勒斯、西西里等地展现出了赤的领土野心。

西班牙王国从没有如此接近过亡国的灭顶之灾，这个在驱逐穆斯林的战争中崛起的铁血国家已经安享富贵太久了，他们失去了先辈的血和进取心。这招致了一连串的羞辱。输给法国西班牙佬勉强可以接受，谁让对方地大物博、战争潜力大呢？可问题是如今西班牙已然混到了连小小的新大陆“穷国”都没法对付的窘境了。每每想到这里，负责与东岸进行谈判的尔博亚、费尔南多二就有一种停止和平谈判，与东岸死磕到底的冲动。不过这也仅仅是他们脑海中的一个臆想罢了，现在西班牙王国锐尽丧，欧洲的核心领土还面临着被肢解亡国的风险。孰轻孰重，他们还是能够掂量得清的。

因此，8月份，正在萨拉戈萨与多利亚家族商谈贸易事务的莫三被紧急召回，负责西班牙谈判事务的尔博亚、费尔南多二正一脸凝重之色地等着他。

“贵国是否愿意派遣锐海军加天主教国王的阵营。与邪恶的法兰西王国战？”西班牙开的第一句话就让莫三吃惊不已。在天主教世界中，从来只听说法国与异教徒勾勾搭搭，甚至还公然结成同盟，但从来还没听说过西班牙也会这么。要知道，西班牙国王以前给的印象就是极度虔诚，对异教徒和异端极度残忍，无论是北非的摩尔还是尔的奥斯曼，都从来没奢望过与西班牙结成某种程度上的盟友关系。双方之间甚至连商业往来都很少，这虽然与西班牙不善于耕作、经商有关，但同样也从侧面说明了很多问题。

可如今问题来了：西班牙竟然为了和法国死磕而请求东岸派遣海军助战。这可是天荒一回的事啊，看来西班牙国王真的被法兰西咄咄的气势给吓住了，开始病急投医了。他们也许还找过英国、荷兰，荷兰应该是拒绝了他们。因为他们与法国陆地相连，不敢得罪陆地强权，但暗地里可能会有一些经济上的援助。

英国就很难说了，莫三认为英国佬有充分的理由介这场战争，虽然他们现在只有二十多艘专业战舰，吨位也不甚大。但终究是个不小的麻烦，就看法国怎么运作了。如果让渡一些利益出来的话，未必不能说服英国保持中立甚至站在法国一边，目前英国所展现出来的针锋相对的态度，与其说是对法国有敌意，不如说是一种岛国天然的搅屎棍本能在起作用。总而言之，英国的立场不是不能改变的，一切都要看运作。

相比较而言，在旧大陆利益瓜葛不是很的东岸就是一个很好的助力了。如今整个西欧都知道了他们的战舰火力多么强大、机动如何无与伦比、官兵多么地训练有素，这样一支小而锐的海军遍寻整个欧洲也寻不到。如果好好计划一番的话，他们也许能够利用法国的疏忽大意，给他们规模不大的海军来一次重创——至少也要夺取比斯开湾海域一段时间内的制海权，那样西班牙就主动多了。

莫三很快也想通了这一节，不过这事太大，他做不了主，只能表示将他们的意见写成信件送回国内——当然这首先需要西班牙派遣一艘快船前往新大陆东岸本土，不过等得到回信起码也是七八个月之后的事了。

尔博亚和费尔南多两在听到莫三的回复后，很有默契地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又向莫三提出了一个新的条件：那就是东岸是否能够在短时间内以优惠的价格供给一批武器（包括火枪、长矛、西班牙制式刺剑、皮甲、钢甲、火炮以及军用水壶、皮靴、止血绷带、野战罐等零碎物资。

西班牙在之前的连续惨败中不但损失了大量的兵员，同时也丢失了数量更多的武器和战争物资，如今他们一边加紧从英国、荷兰采购，一边向东岸求购。众所周知，东岸组织货源的能力相当强——因为他们的生产能力相当强，而且武器零部件通用良好，大多能互换，这导致维修成本和速度大大降低，此外质量也相当不错，绝对是大宗采购的第一选择。因此，西班牙将主意打到了这上面，也就一点都不怪了。

不过呢，现在有个“小小的”问题，那就是西班牙无钱付账。当然了，作为老牌外官和资商业推销员，莫三这时候已经帮西班牙脑补了不下五种“付款方式”。在略略思索了一番后，他果断否决了前面几种，提出了最后一种。

“贵使不说我也知道，贵国目前财务状况不佳，因此若需得到这批军资，贵国尚需选择一种较为妥善的付款方式。这种方式可以是现金，当然也可以是别的什么东西，比如土地、矿产什么的，敝国政府会为此给出一个公正的估价的。”莫三右手摩挲着下，用一种在尔博亚眼里有些倨傲——也许是他过于敏感了——的色说道：“贵使现在就别指望从战争赔款——好吧，是购地费里出这笔账了，先不说那笔账里每一个里亚尔的用途都已经事先安排出去了，单说敝国政府批准不批准还是两可之间呢。我想，这笔军购——嗯，很可能达到五十万元——还是单列出来好了，至于说付款方式，我建议贵国开放一些矿山、港或森林湖泊的权益给东岸，因为在我看来这最容易获得敝国政府的首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