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泊者小站像是被飓风扫过，原本就不算整齐的营地，如今更是上加，大量帐篷东倒西歪，杂物扔得到处都是，流者通常对自己的随身之物极为看重，走到哪带到哪，今天却都突然改变格，说扔就扔。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数减少六七成，剩下的一些正在“废墟”中缓步行走，拣拾可用的物品，对他们来说，这是一场盛宴。

陆林北与杨广汉目瞪呆，陈慢迟对这里怀有感，比他们更惊讶，还多一分恐慌，“这是怎么回事？上午还没这样呢？”说罢，拔腿向小站的管理处跑去，速度奇快，遍地的杂物也没让她放缓脚步。

陆林北与杨广汉跟在后面，反而踉踉跄跄，与她的距离越来越远。

“陆夫……也接受过融合改造？”杨广汉终于醒悟过来。

“嗯。”陆林北的目光紧紧追随妻子，同时到处观察，确保没有可疑况。

“真是想不到。”杨广汉可以跑得更快一些，但是选择留在陆林北身边，笑道：“还好我从没想过对陆少校使用武力，看样子，我未必是陆夫的对手。”

“我宁愿她永远没机会动手。”

“哈哈，那是当然，像陆夫这样的绝世美，确实不适合大打出手。”

陈慢迟进管理处所在的建筑，很快出来，站在门等候，身边跟着一名中年男子，陆林北认得是小站的协调。

“都被甲子星带走了。”协调无奈地说，小站只负责向流者提供必须的饮食与住处，没有任何管理权力。

“甲子星？”杨广汉先吃一惊。

“嗯，几个小时前来了一批，说是招募志愿者加融合计划，大家跟疯了一样抢着报名，跟着那些去往西边一百公里以外的白云矿场，有搭车，有步行。”

杨广汉看一眼陆林北，“这不是招募志愿者，这是在征兵。白云矿场我知道，那是一座老场，已经废弃，属于你们翟王星的无限光业公司。”

陆林北想起参谋黄平楚说过的话，翟王星有办法击退敌军的进攻，难道从流者当中征兵就是办法之一？可即便是接受过军事训练的退伍老兵，也得重新受训之后，才能形成战斗力，这些流者完全是一群乌合之群。

陈慢迟脸上变色，“红鹊夫可当不了士兵。”

“事实没有这么简单，绝大数流者不适合做战士。”陆林北道。

协调苦笑道：“他们基本上不适合做任何事，但凡有一点追求和能力，谁会沦落为流者呢？所以我猜可能真是甲子星将他们带走，白云矿场虽然属于翟王星，但是处于废弃状态，估计他们只是要那块地方。”

杨广汉不太关心流者的命运，耸下肩，说：“有可能，‘清扫委’那些家伙呢？没有出来阻止吗？他们最反对融合计划。”

协调也耸下肩，“没见着，可能是见甲子星来的比较多，不敢出来吧。哦，陆先生、陆夫，这里的活儿没剩多少，不需要太多帮手，所以——感谢两位这些天给予的帮助，如果以后再需要义工的话，我能与你们联系吗？”

陈慢迟道：“可以，只要我们还在天堂市，随时愿意效劳。”

协调再次表示感谢，转身回建筑里去。

陈慢迟看向丈夫，等他拿主意。

“咱们管不了那么多闲事，先找枚忘真。”

陈慢迟也知道这个时候去一百公里以外寻找红鹊夫，没有多大希望，于是点点，“好，先找真姐。”

杨广汉前带路，在遍地杂物中间艰难前行，“有点麻烦，营地变化太大，不好找那顶帐篷。等我看看，应该是那幢楼的东南方，相距大概三十米左右……”

来回走了几趟，杨广汉终于确定位置，指着一顶已经倒下的帐篷，“就是这里。”说罢上前掀开帐篷，扔到一边去。

与其他流者的住处相比，这顶帐篷异乎寻常地净，帐篷下面空无一物，好像从来没住过。

杨广汉点点，“没错，就是这里，枚忘真进去之后再没有出来。”他用力踩踏，又在几处地方跳了几下，“没有地道，我们之前曾经用仪器检查过，下面是实地。”

“枚忘真可能在这里更换了服装。”陆林北猜道。

“然后趁一群流者走过的时候，混其中。我们也是这么猜想的，可这里的流者太多，又都不愿意跟外说话，很难进行调查。现在好了，跑掉一多半，更没办法调查。”

陈慢迟自告奋勇，“我去问，我知道怎么跟他们说话。”

“你知道问什么？”杨广汉对她不是很有信心。

“对流者不能问，只能闲聊。”陈慢迟迈步走开。

等陈慢迟走远，杨广汉道：“尊夫虽然在小站住过，可她现在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流者……算了，当我没说。”

陈慢迟已经与一名流者攀谈上，非常顺利，好像他们早就认识似的。

陆林北也用自己的方式在帐篷周围寻找线索，杨广汉则在外围走动，偶尔伸脚踢开某件物品，好像能从下面找出隐藏的枚忘真。

“我说过知道枚忘真的思维被困在哪里吗？”杨广汉问道。

“说过。”陆林北仍在倾倒的帐篷里仔细搜索，从里面翻出的每一样东西，哪怕是个线团，也要看一会再放下。

“必须先找出她的身躯吗？”杨广汉又问道。

“对。”陆林北回答得极为简短，心思全在搜索上。

杨广汉嘿嘿笑了两声，看上去有些不满，扭过去，不想闹翻，他拥有多个组织，在里面是货真价实的帝王，拥有生杀予夺的权力，现在却不得不与一名非正式间谍合作，这让他有一点受辱的感觉。

将近一个小时以后，陈慢迟回来，陆林北也结束搜索，一无所获。

陈慢迟摇摇，“谁都没见过真姐那样的物，住在附近的流者几乎走光了，只有一个留下，倒是愿意聊天，但是记忆混，说的全是怪话。”

线索只剩下一条，就是枚忘真的思维被困住的地方，杨广汉不再多嘴，等陆林北主动提出请求。

天快要黑了，陆林北说：“今天到此为止，明天咱们继续，麻烦杨先生早晨七点去店里与我们见面。”

杨广汉诧异地说：“明天？咱们是真的在救吗？”

陆林北微笑道：“枚忘真是军处的核心骨，她失踪之后，军处必然也在寻找，效率比咱们要高得多。”

“你别忘了，正是掌管军处的，将枚忘真出卖给农星文。”

“身为双面间谍，他不敢明目张胆地放弃枚忘真，恰恰相反，还要做出倾尽全力的样子，所以这件事不必担心。”

“陆少校打算将希望寄托在军处身上？那咱们好像没什么可做的了。”杨广汉很难再忍下去，小声道：“陆少校，请你明白一件事，你只是在救朋友，我是在救自己，农星文极其警觉，虽然不能再进我的大脑，但是只凭猜测，他大概也能发现我在做什么。时间紧迫，对枚忘真如此，对我更是如此。”

“我明白。”

“你好像并不明白，一直在做无关紧要的事。”杨广汉原本只想稍微表达不满，一说出，却很难把握尺度。

“请听我将话说完。”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