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子星拥有多家研究院，董添柴专指机融合研究院，这也是他肯离开赵王星前来甲子星的最重要原因。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机融合技术这些年发展很快，但是也出现一些让困惑的迹象，所以我想过来亲眼看一看。”

一行七，乘坐一辆加长的车辆，董添柴与陆林北坐在中间排，崔筑宁与其他分坐前后两排，因为有隔断，彼此看不到，也听不到，令崔筑宁感遗憾。

说起自己的专业，董添柴滔滔不绝，“你听过一种说法吗？如果牛有神的话，那么神一定是长角的？”

“嗯，这是地球时代就有的说法。”

“对，但这句话里隐藏着更的含义，它可以算得上某种定理，是类无法摆脱的困境，类似的说法还有‘类无法想象没见过的事物’，‘谁也没办法向天生的盲描述颜色’。”

“嗯。”陆林北不明白对方想说什么。

“科技的发展也一样，受限于类自身的思维模式，我们只能扩展类固有的能力，而不能创造新的能力，一切超范围的能力，都必须经过转换，才能为类所用，比如正常频率以外的光与声音，实际上，‘正常’这个词本身就是对思维的限制……”

陆林北只能嗯嗯地点，一句话也不进去。

“你明白了吧？”董添柴问道。

“董博士的话得经过‘转换’，我才能明白。”

“哦，我总忘记这一点，瞧，这就是思维模式对我的束缚。我想说的是，科技是类的延伸，这点你能明白吧？”

“嗯……明白。”

“那么好，如果有一个与类完全不同的种族也在发展科技，肯定会按他们的思维模式去延伸——连这种说法也不完全准确，那个种族可能没有思维，延伸出来的自然是另一种东西，类无法理解，甚至可能看不到。”

“我有点明白董博士的意思了，但那个新种族应该也看不懂类的科技，是吧？”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当然，还有更大的可能，彼此能够看懂对方的一部分，那么这一部分必然是两个种族共同的地方。”

“嗯。”陆林北点点，仍然没明白董添柴说这些话的用意是什么。

“甲子星机融合技术令困惑的地方就在这里。”

“对甲子星的技术，董博士是看懂了，还是没看懂？”

“看懂了，但这不应该，甲子星可以说是一个全新的种族，理应发展出与他们自身相适应的科技，可到目前为止，我看到的甲子星科技成果，却都能与普通类完美结合。”

“可能是因为甲子星原本就是普通类改造而成，他们的首席系统官癸亥虽然没有固定身躯，同样来源于类，因此，他们是类的延伸，发展的科技，就是延伸的延伸，所以有共通之处。”

“这也是甲子星给出的解释，但是‘延伸的延伸’并不必然具有兼容，大概率是没有，即便能够兼容，也不可能完美兼容。甲子星和癸亥，是类的一次重大变异，理应有自己独特的延伸。而你，应该是两种延伸之间的桥梁。”

“我？”

“对，你的普通大脑属于类，你的数字大脑与甲子星类似，你承认自己看不懂代码，进网络之后却能轻松理解一切，这是正常的，符合定理，如果你是科学家的话，两个大脑会发生严重冲突，普通大脑觉得重要的研究，在数字大脑看来很可能毫无意义。”

“还好我没那么聪明，研究的是地球历史，而另一个大脑对此不感兴趣。”

董添柴完全没听出讽刺的意味，郑重地点点，“在科学上缺少才华与建树，确实是你的幸运。按照推论，你的数字大脑对此肯定十分不满，但是没有争过普通大脑。告诉我，你是不是每次进网络都不想出来？”

陆林北不得不点承认。

“如果让你的数字大脑做主，只需要很短的时间，几个小时，最多几天，它就能进化出完整的独立，将普通大脑抛弃，走上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如果它进行科学研究的话，还会与你现在的期望一致吗？”

陆林北摇摇，他已经明白董添柴的大致意思，而且非常认同，并得出自己的结论，“所以甲子星要么隐藏了一部分科技，要么仍受到正常类的控，就像我仍然能控制数字大脑一样。”

董添柴伸出右手的大拇指与食指，摆出类似手枪的姿势，对着陆林北点了一下，像是手枪击，“就是这个意思。”

“董博士可以做调查员了。”陆林北忍不住道。

“调查员……是调查什么的？”

“侦探，我是说侦探。”陆林北改换说法，然后笑了一声，“董博士的说法与原点理论倒有相通之处，普通类与甲子星处于不同的原点，所以必然会在不同的维度上扩展，集是例外，差异才应该是常态。”

董添柴坚决地摇，“原点理论缺少科学的严谨，它是一名地球面对难题时的敷衍解决手段，更接近于神学或哲学，都具有自我消解与内部坍塌的特，看似宏大而奥，其实只是将原有的问题改换面隐藏起来，能瞒过庸，却经不住究，以科学的眼光去看，全是死胡同，只不过多绕了几个弯而已……”

陆林北又陷迷宫，只听明白一句话，自己就是董添柴所说的“庸”。

等董添柴终于闭嘴，陆林北道：“董博士提出一个理论，认为甲子星的科研颇为异常，打算怎么证明呢？”

“证明？咱们正在证明的道路上，我来甲子星，主要就是为了这个。”

“董博士打算与甲子星的科学家开诚布公地直接流？”

“当然，难道还有别的方法吗？科学是复杂的，很多时候你努力解释，想出种种通俗浅显的比喻，自认为足够直截了当，可对方仍然听不懂，所以科学家最好不要拐弯抹角，给正常流增加不必要的障碍。”

陆林北发了一会呆，说：“可这根本不是正常的流，而是一次关于真相的较量，一次战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董博士是不是正在写文章，打算指出甲子星科研的种种异常之处？”

“嘿，你猜得可真准，文章我已经写得差不多了，从几个月前就开始联系甲子星的官方研究机构，希望与他们进行沟通，可他们总是拒绝，直到前些天，突然邀请我来直接面谈。”

“然后董博士就来了？”

“对啊，这么好的机会当然不能错过。其实我不喜欢星际旅行，尤其不喜欢度睡眠，每次醒来都觉得十分痛苦，我上一次乘坐飞船是在十年前，这一次是觉得太重要，才决定再受一次苦。”

陆林北难得遇到一个与自己有同样感觉的，可是不等他开表示同病相令，董添柴已经结束这个无关紧要的小小话题，开始说别的事。

“一直以来，科研对类感官的延伸比较多，对大脑的延伸则较少，没错，类早就发明了计算机，极大地扩展了大脑的计算能力，但是不够，与感官的延伸相比，思维的延伸还是太少。机融合或许是一个突，作为新事物，充满各种可能，摆前面的路径很多，有甲子星的改造版本，有经纬号的游戏版本，还有你这样的并存版本。遗憾的是，各条路径之间居然不肯互相沟通，而是各走各的路，这会造成巨大的费，完全违背科研准则。”

“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