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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林北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没有立刻睡，脑子里想起一些往事。

那时他刚刚进应急司，遇到的第一起棘手事件，就是崔筑宁与丁普伦绑架枚千重，最终枚千重技高一筹，但是崔筑宁仍然给陆林北留下刻印象。

仅仅凭一张嘴，崔筑宁就说服应急司的分析员丁普伦对付“自己”，如今丁普伦留在报总局，说明他仍然追随崔筑宁，当初的便宜行事，最终成为一辈子的负担。

间谍需要一点蛊惑心的本事，在这一点上与那些极端分子颇有共通之处。

陆林北若次受到他的蛊惑，他想，自己是不是也该蛊惑一下别呢？

他先要好好睡一觉，分解体内过量的酒。

次，陆林北很早起床，在餐厅里与崔筑宁会面，两不谈工作上的事，随意闲聊。

“我能旁听研讨会吗？”陆林北问道。

“研讨会……哪一场？”

“随便哪一场，我不想坐在房间里枯等。”

面对如此简单的一个要求，崔筑宁却好像有点为难，吃了几饭，回道：“我想应该没有问题，只要别出旅店。”

“崔处长可以替我选一场。”

“没必要，陆上尉可以自选……我陪你一块去旁听吧，我也有点坐烦了，何况咱们的公开身份是翟王星军方代表，应该对研究会表露出一点兴趣。”

“好啊。”

研讨会按领域分为不同场次，当天上午共有三场，分布在旅店的各处会议厅里。

“‘电力星际运输技术的未来展望’，这场怎么样？”陆林北做出选择。

“挺有意思的话题，各大行星都有光业农场，还需要跨星际运输电力？”崔筑宁笑道，他对科研项目都不太感兴趣。

“我猜这是为星际开发做准备，地球时代是先在行星上建设自动化的光业农场，积累若年后才能进行下一步开发，如果飞船能够运输足够的电力，就可以省略这一步。”

“你这么一说，就有道理了。”

参加这场研讨会的专家有四五十，会场不大，差不多正好坐满。

说是研讨会，主要是三名专家发表演讲，分别来自甲子星、名王星和大王星，演讲内容极为专业，真正的专家听得津津有味，旁听者却如坠云里雾里，很快就被困在术语组建的迷宫里。

陆林北只比崔筑宁多坚持几分钟，然后举手投降，承认自己真的听不懂，专家们只在意技术的可行，根本不谈它的应用前景。

下午，陆林北去旁听另一场研讨会，主题是机融合与网络安全，这是他感兴趣的内容，听了不到十分钟，他就知道自己想多了，耳中所闻仍是奇奇怪怪的术语与缩写，想跟上都很难，更不用说听懂。

因此，每当现场的专家们发出会心的笑声，陆林北与崔筑宁都觉得自己像是傻瓜。

中场休息的时候，崔筑宁终于告退，“还不如坐在屋子里无所事事，你仍要听下去？”

“既然是说机融合，没准哪句话就会与我有关。”

“祝你好运。”崔筑宁笑道。

研讨会继续进行，上台演讲的是一名大王星专家，说出的话同样令费解，要不是他突然提到“李峰回”，陆林北很可能会在座位上睡着。

“在座诸位想必都认识翟王星的李峰回，至少听说过，可惜他没来参加这次研讨会，因为他经常有一些奇思妙想，虽然没什么用，但是当乐子听，能够活跃一下气氛。”

许多都笑了，演讲者就要这一阵笑声，马上转回严肃话题，再没提起李峰回。

陆林北又坚持十分钟，渐渐打起瞌睡，他的位置不错，在靠后的角落里，不受注意。

一会睁眼，一会闭眼，陆林北与瞌睡玩起捉迷藏的游戏，几次之后，他进网络，每次停留不到十秒就退出。

一屋子的网络安全专家，谁也没有察觉到他们当中有正在频繁进出网络，坏他们最在意的“安全”。

陆林北找来马徉徉，将自己从崔筑宁那里得到的信息，全转给他。

“我就知道有问题！”马徉徉即便作为程序，仍然气愤不已，“围攻经纬号根本不是因为战舰偷袭，纯粹是一个政治问题，黄同科用它转移视线，然后私下与甲子星谈判，卑鄙！无耻！”

崔筑宁其实没怎么提到经纬号，马徉徉自动联想到家乡。

“一切都是政治，你没什么可抱怨的。”

“连抱怨一下都不行了？”

“可以，但是没有用处。”

“哼哼，听上去你已经陷困境，比我的处境好不了多少，我在想，要不要继续与你合作。”

“随你的便，我的麻烦已经够大，不在乎再多你这一桩。”

“你至少有一个计划吧。”

“有，但是你不想合作的话，没必要告诉你。”

“我向你道歉，可以了吧？我已经够倒霉的，你也是，倒霉就别再为难倒霉了，对不对？”

“我请你调查的事呢？”

“调查得差不多了，至少网络里的信息我都查到了。战国联盟是个走私组织，主要是从翟、名、大三星向甲子星运送，核心成员七个，下级成员三百多，遍布各处，你们翟王星上有差不多一百名。”

“目是谁？”

“杨广汉，赵王星，听说过吗？”

“没有。”

“资料发送给你，慢慢看吧。战国联盟的重要成员都不在甲子星上，绑架你的时候，他们在外星通过网络远程控机器。”

“星际网络延迟对他们没有影响？”

“他们使用一些新技术，好像是工智能一类，与咱们不同，是纯粹的程序，具体况我不了解，反正他们没有解决延迟，只是看上去不受影响。给你的资料里都有。”

“好。”

“只是‘好’？”

“谢谢。”

“你非得像这样来来去去吗？我觉得你的延迟更严重。”

“我有身躯，正在打‘瞌睡’，以免周围的生疑。”

“好吧，我忍一忍，你快说说计划的具体内容。”

“翟王星理事长不相信会有战争发生，不止是他，各大行星政界的许多重要物，都有类似的观点。这很危险。”

“危险在哪？”

“将行星当成个，敌试图让你相信某些事，往往是为了隐藏相反的秘密。”

“间谍那一套？”

“对，还是间谍那一套，用在星际关系上，有时候也会很准确。”

“相反的秘密是什么？战争吗？谁想发动战争？”

“当然是甲子星和名王星。”

“为什么？发动战争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这就是我需要你做的事。”

“什么？”

“去一趟名王星的网络，寻找战争的证据。”

“为什么不是甲子星？”

“甲子星网络整个都是陷阱，他们会故意让我成功侵，拿走理事长想要的规划，从而证明他们没有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