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冷，何记纸坊没什么生意。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檀悠悠等到时，何家父子俩正面对着面发呆，一个荆钗布裙的老蹲在一旁洗洗涮涮，不时嘀咕几句，表难看，语气也难听。

江福生正要上前搭腔，被檀悠悠止住：“咱们先听听他们说些什么。”

老抱怨的，无非是天气寒冷，手少，制作不出来太多纸张，赚不了钱财。

过年的费用、炭火费用、粮食、没油没，房子也需要修葺一下，还有何家儿子三十多岁还没娶个媳，这子没法儿过了。

总而言之，就是骂这父子俩没出息，养活不了家。

檀悠悠就想不明白了，有手艺傍身，难道养不活一家三？且既然穷到这个地步，为何舍不得把手艺拿出来，受雇于她？

江福生小声解释：“何家的儿媳老早就病死了，没留下子嗣，想要继弦，他这种况，接连看了好几个，方聘礼都要得多，好容易存下一笔钱，前些子又被骗光了……”

“穷则思变，没钱更该答应咱们啊，怎么想的……”檀悠悠正说着，就见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拖着一大捆柴，艰难地从他们身后走来，淡漠地扫了他们一眼，低着进了作坊。

跟着，老又开始抱怨：“若你不是个赔钱货，你爹也不至于被骗走好不容易存下的老婆本儿！”

小姑娘不吭不哈，低着码好柴火，自去灶边打开锅盖，刮些冷粥果腹。

“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活儿不，钱挣不来，你个赔钱货，扫把星！这家里这么倒霉，就是因为你！”老越说越生气，抓起洗锅用的刷把，对着小姑娘就是一顿抽。

“嗳……这位老家为何打呢？”檀悠悠平生最见不得的欺负，当然，男欺负她更见不得。至于这种重男轻的，简直就是她仇。

作坊里的四个一起回看过来，先见着檀悠悠和裴融便是一怔，随即见到江福生，心里就什么都明白了。

何氏父子继续低下一声不吭，小姑娘继续麻木，老则是叉着腰叫道：“你这小娘子多管闲事！老自打我家孙，与你有何系！”

“当然有关系了！”檀悠悠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伸手捧住小姑娘冻得通红的脸蛋，很夸张地道：“这么富贵的面相！我找了很久啊！被你打坏了多可惜！”

富贵的面相？何家四个都有些发怔，小姑娘摸着自己的脸，其余三则盯着小姑娘看个不停。

江福生十分疑惑，以目相询裴融。

裴融十分淡定，心里一塌糊涂，某又在鬼扯了。

“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嘴大吃四方，脚大江山稳，手大拿官印……”檀悠悠七八糟地扯着，也不怕麻衣道者从九泉之下爬起来找她算账。

“别qiu瞎扯淡了！这就是个扫把星，赔钱货！克死她娘和弟弟，又害得我老何家财受穷，要不是看她很快就能嫁换两个钱花用，老婆子早就把她溺死在尿罐子里了！”

何老婆子不耐烦地打断檀悠悠的话，指着江福生道：“你和这福薄命短的老骗子一伙儿的吧？想什么明说，别瞎几把扯淡！老娘忙得很！”

话有点难听，但是檀悠悠可以假装自己没听见，所以她继续笑眯眯地道：“没瞎扯，我是来办正事的……”

“办你娘的正事，看你这样子就不是个正经，还有那男的，油面，好端端的把脸涂得那么白……滚蛋！”何老婆子心不好，看谁都不顺眼，抓起笤帚挥舞着要赶。

“……”檀悠悠默然无语，自从穿越以后，她每天只顾着当咸鱼晒太阳，很久没有接触这样简单粗直接有力的同志了，扯淡？！呵呵……

“嘭”的一声巨响，是檀悠悠一脚把何老婆子身边的石臼踢翻了。

是那种舂米的大石臼，至少几十斤上百斤那种，被檀·怪力·咸鱼·悠给踢翻之后，还在地上滚了几圈。

现场一片寂静。

“油面、没事把脸涂得这么白”的裴融最先反应过来，冷着脸喝道：“来！把这无故辱骂夫、羞辱宗室的粗鄙老抓起来，拿我的帖子送去京兆府！”

“是！”小伍等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咋咋呼呼地涌进来，伸着手就要去抓何老婆子。

于是何家炸了锅，麻麻地围上来吵闹告饶挣扎，各种。

何老子好歹是个当家，见过的世面多，先就抓住江福生说一通好话，大意为，都是误会，快放了他家不懂事的老婆子吧。

江福生是个老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事突然变成了这样，少不得帮着说好话，叫裴融和檀悠悠算了，别跟何家一般见识。

他自说他的，小伍在一旁叉着腰自顾自地骂何老婆子：“你骂谁骗子不正经呢？满嘴脏话瞎咧咧，晓得这是谁不？这可是皇帝老爷亲封的安乐侯！这是咱们堂堂正正的安乐侯夫！我告诉你，你惹大祸了！”

何老婆子这会儿也看出来了，自己确确实实像是惹了不该惹的，少不得各种作揖哀嚎告饶。

裴融和檀悠悠本身也不是仗势欺的，见好就收，当即命小伍等退下，各自寻个地方端端正正坐了，摆出架势，板着脸道：“之前我们家的铺子没少从你家买纸，为何认定我等是骗子，不正经？”

有些吧，与他和和气气说不通，摆出架势压着，反而好说话。

比如这何家，之前江福生跑了一趟又一趟，许以高价没事说通。

今天檀悠悠进来，先礼后兵，反而被骂作“不正经”，牵连着裴融也成了“油面”，一通发作之后，什么都顺了。

何家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十分配合。

“不关我们的事，是有告诉我们你们是骗子，想骗我家造纸术的。”何老婆子齿伶俐：“这要从几个月前说起……”

檀悠悠听完经过，气了个倒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