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上半身的少年从浴室里出来，用毛巾将身上的水擦。

褐色的发湿哒哒的，依旧滴落着水珠。

这是十二号从营养罐里出来以后洗的第一次澡。

他的能力偏炎属，因此对水并没有多少好感。

“真搞不懂我是怎么在充满营养的罐子里呆那么久的……”少年喃喃道。

据点浴室配置着吹风机，少年褐色眼瞳看了它一眼就要取下来，可当这东西握在手里之后，他却顿了顿。

似乎有每次洗完澡都懒得吹发，趴在地上便开始看某种杂志。

十二号垂眸，盯着手里的吹风机，心又烦躁起来。

不可否认他的确受着一代残留物的影响，导致现在的心绪不宁。

简单吹完发，少年走出浴室，只穿了下半身的长裤。

他的身材很好，不瘦弱，虽然现在身高才165，但他还会继续成长。

飞碟在外面抽烟，十二号一出来便蹙紧眉，乖巧好看的小脸浮现出些许厌恶道：“掐灭它，我很讨厌烟味。”

男怔了怔，随即笑着掐灭了。

“心不好？”

十二号趴在栏杆处，像个不高兴的小孩一样道：“猎物跑了，还被砍伤，这心能好么？”

他走到飞碟身边，道：“放出去的极致失败品抓回来了多少？”

飞碟道：“一个都没有。”

“这么没用？”少年嘲讽地说。

“不是。”飞碟摇，“发现的失败品们基本上就地处决了。再抓回来有什么用？继续关起来？它们的身体已经不适合在做实验了，做了也不会有效果。”

十二号道：“需要新的实验体？”

飞碟道：“已经在找了。”

从刚刚出生的婴儿里，寻找优质的基因。

见少年脸色上浮现着纠结，飞碟笑道：“觉得残忍？”

十二号忽然笑着摇：“这倒不是，只是有些不明白，博士研制出我们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很简单，是为了类的未来。”

十二号好奇地问：“既然如此，为什么又要对类婴儿下手？”

飞碟笑着摇道：“十二号，我们目前所做的一切牺牲，都是为了类的未来，我们的未来需要神明的引导，神明降世，那意味着类将在他的带领之下走新的纪元。”

“牺牲少部分，去让整个世界重获新生，”他呵呵笑出了声：“很划算，不是么？”

“我们是神明忠实的信徒，我们相信他会让我们获得永生，也会让全类获得永生，他是救世主，是毁灭旧秩序，建立新秩序的救世主。”

“在他尚未苏醒之前，我们还需要为他源源不断的输送能源和营养。”

十二号听着他话，少年从男眼睛里看见了对救世神明无尽的狂热和忠。

“听你的意思，我们的神已经诞生了，只是还未苏醒？”少年拿出衣服，一件一件往身上套。

飞碟道：“是，博士曾经说，神明会在负位、零位、十位三个序列号的第一位中诞生。即：负一、十一、零一。”

“负一号，我们曾将获得永恒之的能力注给他，可惜出了错，刚满一岁的幼童令那几个实验员相互厮杀，根本体现不出永恒之的能力，于是他成了失败品。三岁的时候本想把他关在地下监狱里的，结果又被当时的领带了回来，单独隔离。”

“十一号，本来是个近战远程的全能战士，结果六岁的时候发了高烧，醒来以后整个都变得懒散了，说些听不懂话，做些奇怪的事。脑子大概率那时候被烧坏了。”

“零一号。还在沉睡中，不过已经注定，他就是我们尚未苏醒的神明。完美的身体，完美的能力，他的苏醒只是时间问题。”

少年听他说完，也穿好了衣服，他对于神明的事可不感兴趣。

他只是喜欢战斗时快感，喜欢挑战厉害的，未来将会做什么，实验室又有什么安排，少年都不会去想，到时候听从便是。

“你说话好无聊，我要出去一趟。”蓝衣少年戴上无指手套。

“去哪儿？”还想再跟十二号聊聊伟大神明的飞碟问道：“一个？”

少年红唇勾起道：“随意走走，如果路上发现些小虫子，带回来，还是直接处决？”

飞碟道：“处决吧，别惊扰到普通类。现在还不能大规模的现身。”

“收到。”

少年留下一句话，便欢快地离开了据点。

*

说真的，景书没想到二代十二号也会来这种地方。

追捕她的？但她的踪迹掩藏的很好，要找到肯定是不容易的。

所以——

那就是他自己来的了！

隔着群对视一眼，莫名有点小尴尬。

那少年似乎不明白这里是什么地方。

事实上，十二号真的不知道。

经过的时候，一群穿着各异的男男在博览馆里进进出出，有说有笑，从没见过这阵仗的少年本想离开，然而要走的时候，却忽然看见了一张动漫物的像海报。

那物有着一茶色的齐肩短发和瞳孔，还有种不服输的眼神，拿着海报的还在不断的念叨：“这是炮姐吗？我买了！”

熟悉的词汇，熟悉的物形象，好像听过。

脑子里蓦地闪过一副画面。

——孩认真的画着一幅画，听见自己走进的声音后，转过，笑了声道：“怎么？想看？看我老婆是要给钱的！”

——随后他听见记忆里的自己问：“什么是老婆？”

——孩抱着画笑嘻嘻地得意道：“就是跟我共度一生的。”

*

什么是老婆，这个问题在现在看来真的很弱智。

十二号在营养罐里已经被传输了很多关于这个类社会的信息。

因此他知道孩所说的含义。

刚刚看见的是一代的记忆，他的身体里有一代的零件，因此偶尔看到些什么画面也不稀奇。

记忆里的孩虽然看着稚，但少年肯定，那是十一号。

大概六七岁的十一号，宠溺地看着自己，毫无防备。

被手抚摸发的轻柔感觉，也好像自己也真的经历过一样。

好奇地少年鬼使神差的走了博览馆，进去似乎还要给什么门票？

抬眸朝里面望了一眼，褐发少年便愣住了。

因为。

他看见了一个令微微意外的熟。

——十一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