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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烟火气十足的路边摊。

冒着青烟的烧烤摊，沿着行道摆了七、八张折叠桌，每一桌都坐满了夜不归宿的食客。

“您几位啊？”

老板招呼正在食材中挑挑拣拣的顾客。

“一个啊，拼桌可以不？”

接着便用锐利的眼睛在自己的地盘上巡视，立即发现了一个空位。

方桌被一对小侣占据着，大概是刚刚相处比较甜蜜，亦或者靠在一起方便说悄悄话，两将塑料凳并成一排，紧挨着坐下，只使用了方桌的一边。

老板出面协调，小侣也是好说话的，便同意了拼桌。

刚坐下来的男捧着手机，手指忙碌地在手机上打字，聊得正欢。

他戴着老气的树脂无框眼镜，发型拙劣模仿三十年前的刘天王，白净无须，年纪也许在三、四十之间，见三分笑，只是他的笑容却让对面的小侣有些不舒服。

好像过于机械化了，有点假。

烧烤还没好，两瓶金威先摆在了桌上，老板娘一掏围裙，尴尬说道：“稍等，我去找下起子。”

“唔洗喇，咳，不用了，我自己开……”

男在忙碌聊天中腾出一只手来，按在瓶盖上。

嘭，嘭！

两瓶啤酒先后打开，慢慢倒满一次杯子。

五花皮之类的先上了桌，男还忙于打字，顾不得吃。

羊和韭菜来了之后，男实在忍不住了，索放弃打字，先吃上几烧烤，再发语音。

“你就说我的授权能不能给吧！”

“别磨磨唧唧的，不给授权我不！万一你们不认，我找谁哭去。”

“放过？我吴德培这里只有两个选项！你们让我出的事，有几个是冤枉的？”

“这么说吧，我就要十个名额，十个！我只剩六个了，这次又要用掉三个，你们实际只给了七个！”

“快，我等你消息！”

自称吴德培的男，发语音的时候哪怕语气很差，却一直保持着笑容，厚眼镜片下的眼神意外地清澈。

小侣中的子感觉很不自在，咬着耳朵悄悄和男朋友说想要回家。

男生却毫不在意，还有烧烤没吃完呢，怎么也要吃完了再回去，抓起大腰子狠狠咬了一，脂香满。

趁着对面男发完语音的间隙，男生端起自己的酒杯，说道：“老哥，拼一桌也算有缘，走一个！”

吴德培微笑依旧挂在脸上，也端起自己的酒杯碰了一杯。

“老哥本地啊？我听你刚才说了粤语。”男生随便找个话题聊一句。

吴德培笑着摇摇。

这时男的手机闪了一下，一条新消息。

点开之后，吴德培心中一喜，这才露出真挚的笑容来，原来他真笑的时候，其实是不露齿的。

“老板，哩个野几多钱？埋单！”

“您的翅才刚烤好……”

“唔该帮我打包啦！”

吴德培接过打包的塑料袋，向着小侣点示意，沿着街道匆匆离去了。

走进不远处的一个小区，他从袋中掏出一串翅，非常“标准”的两根竹签串两只翅中。

四周看看，确定四下无，吴德培豪迈地一撕下一只翅中，在嘴中转了一圈，噗一声吐出两根光洁的骨。

一边嚼着中的，吴德培晃着走一幢单元楼，顺便将另一只翅中送中。

顺着电梯来到七楼，吴德培吐掉了翅的骨。

来到703的门，吴德培一手握着两根竹签，提着打包袋，腾出另一只手咚咚咚敲门。

过了几息，屋内传出一个中年的声音，“谁啊！”

“饿死了吗，外卖！”

“我们没叫外卖！”

“11号楼703？”

“没错！”

“那地址没错！”

吴德培抖动手中的打包袋，发出响声，似乎想让门内之听见。

又过了几息，终于有来开门了。

门被打开一条缝，露出半张脸，属于一个卷发、肥胖的中年。

“饿死了吗，送外卖。”吴德培说着话，胳膊却化作一道虚影。

下一秒，两动作定格，中年抬起的手臂无力垂下，吴德培三个指捏着一根烧烤竹签的尾端，竹签的大半截都在中年的脑袋里面。

吴德培手一松，中年的身体向后仰倒。

一个年轻从里屋探出来，见此景，大喊一声：“妈！”

同时像门的吴德培冲来。

吴德培保持着露齿的微笑，表和蔼且谦逊，但是手一挥，将手中的另一根竹签掷出。

前冲的年轻像是被高速行驶的车撞上，脑袋急速向后飞，扯动脖子，带着身体一起，不不愿地后退，最后整个撞在老旧客厅的墙壁上。

年轻额上露出烧烤竹签的尾，剩下的大部分留在颅内，一小截没了墙壁。

吴德培微微鞠躬，像是对主致歉，这才缓慢跨屋内。

哐啷！

房间内传出了一声响动。

吴德培保持微笑，身形一闪，便来到了响动的来源地。

原来有窗逃跑了，吴德培探看去，正看到跳窗之落地，就地一滚，影就继续奔跑起来。

“值十个配额的，果然不容易抓，老婆儿子都死了，连仇脸都不看一眼，就逃了。”

叹了一气，吴德培从袋里掏出两张黄字，快速念了几句词，将两张黄纸分别拍在自己的两条小腿上，冲窗框中一跃而出。

七楼的高度，吴德培落地时膝盖都没打弯，不见他身体摆出奔跑的姿势，只是散步一般走着，移动的速度却极快，不断地超过路边行驶的车辆，追赶者逃跑之。

两一追一逃，很快来到了海边。

逃跑之正要跃海中，忽然膝盖一软，两腿无力跪在沙滩上。

这时再看他的两条腿，两个腿弯处同时向外涌着鲜血，依稀能看到创处露出半片玻璃。

此伸手去拔玻璃片，却又停下了动作，索一坐在沙滩上。

吴德培这才飘然而至，还是挂着谦逊的露齿微笑，只是没了眼镜，显得不是那么斯文了。

坐在沙滩上的男子四、五十岁，长相普通，衣着也普通，身材瘦而有肌，看起来是常年做工的汉子。

一坐一立，两相互打量着，都不愿率先打沉静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