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小王，自从重新签订盟约，就变成本王了，连说话的语气也不怎么恭敬了。赵楷早知道该如何应付了，摆出一脸苦色，摇道，“哎，这事难办啊，那些可是留了两千贯安葬费的。”

什么安葬费？完颜宗望心里泛起了糊涂，怎么也想不通，当即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还望殿下详细说上一说，也好让本王晓得。”

“二王子，前些子有金国商客当街打死，你又不是不知道，还是你领走的呢，你当时给了两百贯安葬费。这不，京城里大家都知道这事儿了，只要杀了，拿出两百贯安葬费就可以安然无恙。现在廖黑子给了两千贯安葬费，这可是完全按照二王子的议定定下的，当时没处置大金国商客，现在本王也不能处置廖黑子等啊。要是这么做了，本王这开封府尹还如何当下去，岂不是要沦为笑柄了？”

赵楷语重心长的说着，听上去挺有道理的，可仔细一分析，有个道理啊，杀一个给二百贯钱了事，也就是说一条命值两百贯钱，简直就是岂有此理，杀大罪是钱能解决的么。完颜宗望气的脸色变了又变，张开嘴，却又说不出什么，因为当初一条命两百贯的价钱确实是他定下的，现在要治那些汉的罪，也得把之前杀的金国商出来才行，这一点她完颜宗望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的。

其实完颜宗望很想说一句大宋算个，一个汉两百贯钱已经是看得起了，汉能跟真勇士相比？可惜这种话想归想，却不能明着说出来，要是说出来，估计宋金盟约也就泡汤。当然赵楷也不可能让完颜宗望强行把带走，那样的话，汴梁百姓可就要指着他赵楷的脊梁骨大骂软弱无能了，估计非把开封府拆了不可。

完颜宗望自觉地留在开封府也没什么意义，只能气呼呼的离开了，看着完颜宗望的背影，赵楷别提有多得意了，嘿嘿，打道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占据上风。等着赵有恭从暗处出来，赵楷眯着眼笑道，“凌哥儿。你这主意真够损的。你怎么就知道完颜宗望不会把那个犯事的真商送回来呢？”

“三哥儿。你还是不了解完颜宗望啊，这个家伙可不会做亏本买卖的！”赵有恭没有多做解释，剩下的，留给赵楷自己琢磨吧。虽然这一次打压了真的嚣张气焰，但随着时间推移，这些真商客还是会嚣张起来的。

时间过得可真快，当大相国寺的钟声敲响，烟花在汴梁上空绽放。古老的汴梁成，依旧有着一种独有的魅力，在除夕夜里，就像银河之下的黄金城。这里繁荣昌盛，文采风流，水木年华里，伸出手，勾住了岁月，勾住了明天。好久没在楚王府过年了，如果樱婼也在就好了。那个的根在楚王府，她一直梦想着在老王府中慢慢变老。

又是一年。又老了一岁，不知为何，赵有恭觉得自己已经不再年轻，很老么，但心真的老了。一声声钟鸣，看烟花灿烂，却没了往激。

就在这个除夕之夜，楚王府迎来了一个特殊的客，她就是麟德宗姬柴可言。来到门前，柴可言并没有走进去，赵有恭也是闲来无事，陪着柴可言沿着北大街向西走去，过了街，二联袂来到了汴河沿岸。除夕夜色下，汴河街上张灯结彩，却没了往流，这一夜，大都在家里好生欢笑，谁愿意来这里晃呢？要说什么时候汴河街最安静，当属除夕夜，这一夜少有嫖娼，少有醉酒。柴可言身着一件紫色翠衫，外边裹着厚厚的貂皮氅子，她走得很慢，颔首低着，一路走去，安静异常。赵有恭皱皱眉，略有些好笑的问道，“可言，你难道就想这样一直走下去，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柴可言依旧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慢慢朝前走着，看着那瘦削的肩，高佻的身段，似乎看到了一种倔强，也看到了一种孤独。赵有恭不知道自己一直迫着柴可言到底对不对，可又怎能不？柴可言是个很好的，她比朱娘子差么？一点都不差的，只可惜她是柴氏的公主，恒王的儿。

“说什么？该说的已经说过了，你这狠心，总是不松，又何必再说呢？哼哼，你就这么烦本郡主么，让你陪着走一走，都没有个耐！”柴可言语气中的幽怨，是如此的明显。此时的她恢复了往样子，她华贵，她美丽，她冷艳绝伦，一言一行充满了智慧。

赵有恭赶上柴可言的脚步，也没再多说什么，事实上，他真的欠柴可言许多，一直着这个做自己不愿做的事。大周柴氏一族，到底隐藏着多大的势力，谁也不知道，赵有恭不想这支不受控制的力量归了别。而柴可言呢？她并不怪赵有恭，如果换做她站在那个位置上，也会这么做，也许这就是造化弄吧。她柴可言承载了太多东西，一言一行都关系着柴氏万余命，她谁都不想帮的，爹爹也一直都在表达这个意思。所以，官家把她许给了太子，否则，她柴可言就该宫为妃了吧。

嫁给赵桓，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可又能如何，赵佶已经做出了让步。柴可言希望赵有恭也让一步，她不想嫁给赵桓，只要赵有恭不打恒王府的主意，她柴可言愿意秦王宫，做一个普通的，可是这个男不是赵佶，他该掌控的东西，就一定要掌控在手中。

二沿着汴河一直朝南走，沿岸烟花绚烂，风景秀丽，却与他们没有一点关系，慢慢的，二来到了蔡河边上。找了一处净的地方，柴可言蜷腿坐在那里，呆呆的看着静静地蔡河水。

赵有恭总觉得今的柴可言有些不同，难道是为了婚事，可要是为了婚事，也早该如此了，何必等到现在？坐在旁边，学着柴可言的样子蜷着腿，微微笑道，“可言，你今怎么了？”

柴可言并没有正面回答赵有恭，她垂着，声音低低的，“你说要是能选择出生何处那该多好，要是你不是楚王世子，而我不是柴氏公主，那该多好，那样就没有诸多忧愁，也没有诸多烦恼了。”

“呵呵，要是那样，也许我们就不会相遇了！”赵有恭不以为然的抿了抿嘴。生哪有那么多如果。与其想这些。还不如勇敢的朝前走呢！柴可言愁，呵呵，至少，她还有个好老爹。可他赵有恭呢，祖母亡故，爹爹被毒死，能活下来已是万幸。赵有恭不会去怪赵似无能，因为是赵似给了他楚王世子的身份。以前，这个身份，让他陷险地，可是现在，他喜欢这个身份，那种大权在握，掌控生死的感觉，让回味无穷。既然是楚王世子，那就要有楚王世子的风采。

想到相遇，柴可言掩着嘴轻轻笑了起来。还记得第一次相见，还是十六年前了。那时候也是年关，二相遇就打了一架，可笑的是，她竟然把赵有恭打的满地找牙，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厉害。扭看看那张俊朗不凡的面孔，谁能想到，那个臭小子会变成汴梁第一美男子，还成了大宋权势滔天的枭雄，“赵凌，本郡主明年二月就要嫁了！”

“知道，你可以不嫁的，后悔还来得及”赵有恭手拿一根柳枝，不断地挑来挑去，看似心不在焉，可有多么希望柴可言能点一点，只要她同意将恒王府的势力让出来，他赵某就是打皇宫又如何？喜欢柴可言么？么？喜欢，当然也，但到底有多？赵有恭不知道，至少这份，比不过朱汋雅，比不过苏樱婼。

终究，柴可言还是摇了摇，“不，你知道我做不到，赵凌，有时候你让喜欢，有时候也让恨得咬牙切齿。你会对朱汋雅有那么多要求么？”

“不会”赵有恭很脆的承认了，他当不会给朱大娘子有太多要求，因为朱娘子都是自愿的，这也是一直都那么敬重朱琏的原因。

还真是个诚实的男，柴可言恨恨的盯了这个男一下，该撒谎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