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散尽，树林又重归平静。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巫的长辫子散落开来，像是铺在身下的洁白花卉。

冒着热气的鲜血从背后肆意流淌，很快形成了一圈暗红色的水洼，血缓缓浸地下，化开了坚硬而冰冷的泥土，空气中弥漫起了铁腥味。

夜莺蹲下身，解开巫脸上的遮眼布，发现这张脸看上去意外的年轻，岁数应该和自己相仿，只是双眼处的伤痕坏了整体的美感——她的眼睛像被烧红的烙铁反复烫过一般，皮肤呈缩卷的褐红色，已经失去了眼眶的廓。

这无疑是后天造成的，夜莺轻轻触摸过布满褶皱的伤痕，至于她是在成为巫之前遭受的这些，还是为教会效力后才经历的磨难，已不得而知。不过这些都不再重要，从此刻起，她已无法伤害更多的巫，也不用承受其他折磨了。

将圣使周身搜索了一遍，从她的长袍内衬的袋里翻出了一封信件、一个印章和一块徽记。徽记图案是一块分割成十字的圆圈，中心紧握着一个拳。

除此之外，她没有携带更多物品——无论是金龙还是首饰。

或许，她这一生也没享受过任何东西，夜莺忍不住想。

“嘿，看我抓到了什么，”闪电的声音从半空中传来，她抬起，只见小姑娘拎着一个不断挣扎的男子飞了过来，随后将他丢在地上。

对方发出一声痛哼，翻滚了两下，似乎想要爬起来，但手脚都被捆住，只能无奈的在地上来回扭动。

看此的打扮，应该就是坐在另一辆马车中的官或祭司了。

“麦茜呢？”

“她指引灰烬去追击那些逃跑的审判军了，”闪电走到圣使身边，“这就是教会培养的巫？”

“嗯，”夜莺轻声道，“她不会再猎捕我们了。”

“看她的模样，很难相信她会视我们为必须杀死的敌……”小姑娘唏嘘道。

“如果没有教会，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夜莺冷眼望向被俘男子，而后者见到躺在血泊中的巫，眼睛立刻瞪得浑圆，竭力想说些什么，只不过因为中堵着的布条而无法发声。

她抽出布条，“你有什么要辩解的吗？”

“咳咳……你、你们竟然杀死了泰弗伦主教的纯洁者，胆大妄为的魔鬼，你们迟早会被教会吊在城门，供乌鸦分食！”

“就算我们没有杀她，被教会抓住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夜莺说道，“而且比起这个，你还是先担心下自己的处境比较好。”

“我就算死了，也会获得明的救赎，而你们，只会沉沦在地狱中，受到永世的折磨！”他大声呵斥道。

“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堵住他嘴的原因，”闪电摊手道。

夜莺将布条重新塞了回去，“给殿下去处置吧，听他说，铁斧对审问这种十分在行。”

……

当麦茜搭载着两名沉睡岛巫赶过来时已是下午，灰烬从巨兽背部一跃而下，稳稳落在夜莺身旁，“你没受伤吧？”

“还算顺利，”她摇摇，“你们呢？”

“自然是一个都没有跑掉，”灰烬得意的笑道。

“她死了？”安德莉亚着地后探望了圣使一眼，“我还以为你会留她一条命。”

“敌是巫，任何犹豫和大意之举都是极为危险的行为，”灰烬撇嘴道，“换成是我，也不可能让她活着。”

“啧啧，你倒是对同类没有丝毫怜悯啊。”

“她才不是我们的同类，而是被教会控的傀儡，”超凡者不以为意道，“再说了，同类有时候比异类还要残忍得多，至少我没见过邪兽或魔鬼会把囚禁起来，反复折磨上好几年的。”

她说完后脱下血迹斑斑的手套，将手递到夜莺面前，“你的行动和表现都令赞叹，在这一点上，你做得完全正确。”

“……”后者注视了她片刻，才握住递出的手，“谢谢。”

原来，连她这样的，也会安慰自己，夜莺想，大概是不想让自己觉得杀死一名巫有太多负担。

闪电也将手按了过来，“我觉得这场胜利值得庆祝。”

接着是麦茜，“咕！”

安德莉亚翻了个白眼，最后一个把手按在众手上，“我得说明下，如果只是你的手，我一点儿也不想碰，这可是看在夜莺的份上。”

“好啦，我知道，”灰烬挑眉道。

随后五个将手一同举向天空，像是一座矗立在凌冽寒风中的坚塔。

……

接下来她们除了收集使者团携带的报外，还需要掩埋战斗留下的痕迹，一行在林地里忙碌了两天才将这些琐事处理妥当，返回到边陲镇时已是三天后。

降落在城堡后花园，夜莺立刻被姐妹们包围起来。

“听说你受伤了？伤在哪？”娜娜瓦嚷嚷道。

“她等你们好久了，怎么现在才回来，”莉莉不满道。

“你……现在觉得痛吗？”露西亚急切地问。

“这批药可是我特制的，即能止血，还能起到消肿作用，效果应该还不错吧？”叶子笑道。

“你太不谨慎了，一个也敢跑进教堂里窜，下次恐怕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这是温蒂的声音。

“算啦，能平安回来就好。”这是书卷的。

看着她们的关切之，夜莺由衷地感受到了心底涌起的温暖，她不知道教会豢养的巫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但她知道巫联盟里是怎样一番景象。毫无疑问，这里才是她值得为之付出一切的地方。

随后她看到了罗兰殿下。

闪电已经扑进了他的怀里，如同壁虎一般黏在他身上。

麦茜也飞过去趴在罗兰肩，蹭着他的脸颊。

夜莺虽然也很想这么做，但她知道自己已不是孩子了，忍住拥抱住对方的冲动，她走到殿下跟前，微笑道，“我回来了。”

“嗯，我等你很久了，”王子的笑容依然如往般熟悉，“先洗个热水澡，好好休息下吧，我在办公室抽屉里放了好几包蜜汁烤鱼。”

“嗯，我不会客气的。”

夜莺扬起嘴角。

她再次确信，自己所行之事是正确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