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的隽永书香，现在看来不是。

那是一个身上的气息。

淡淡的，绵长的，温和的，清新隽永，骨。

谢明月转过，视线因为眼睛涩跟绪的波澜而晃动，但还是看清了这个的脸。

“你....”

谢明月是震惊的，但她脑子本来就转的慢，只顾着震惊，未有其他举措，但也没能跪下去，只被对方拖住后，往身后一拉，遮住了老夫的视线。

但这个也承接了所有惊愕的目光。

谢之檩尤其错愕，转死死盯着站在自己身边的高挑子。

老夫好像并不意外明谨的举动，只好整以暇拨动着佛珠，沉沉道：“明谨，你这是何意？”

群里的林氏已捏紧了手帕，看到老夫这副姿态，忽然想到了什么——老夫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本意就不在惩戒谢明月，而在明谨，因为看出明谨本是在意自己这个妹妹的，顺着她的心来设下这个套，诱明谨犯错，若后者为了谢明月顶撞自己，那她就有理由发作对方。

若是如此，那院子里的冲突是否也在老夫的算计之下？

林氏心焦躁，竭力给明谨眼神，想让她别在这个处境当着众的面真的顶撞老夫。

当众之下投以把柄予敌手中，可是下下之策。

可林氏的眼神无用，连明黛都知无用，她只觉得今这一番变故依旧源于老夫跟谢明谨的博弈，如今看来，他们这些都是棋子，连谢之檩都是。

而谢明谨显然落于下风，已然套。

她之前判断失误，这不是谢明谨的局，而是她祖母的。

明黛心中莫名失望，虽她也不愿意承认这点。

此时老夫已开了，矛直指明谨。

众目睽睽之下，明谨眉梢微动，未开，却见老夫身边的东予霜起身跪下，求道：“姑婆，一切都源于霜儿之故，可切莫伤了谨姐姐与祖母您的谊。”

她之诚恳，之良善，之大方得体，反映衬明谨这位嫡长十分不识大体。

老夫叹气，亲自扶起她，“我知你心善，可今不能由着你。”

转过，她对明谨道：“你身子不好，前让你抄写经书，你也推了，我既是你祖母，总不能不体恤你。可今乃我谢家规矩门风教养之过，你从小为长房嫡，固然你父亲本对你投以期待，好生教养，可你偏偏让他失望，不过我仍愿你好生改过，能担起嫡长之责，可若你偏要顽劣，不顾教养，那就莫怪祖母我按家规处置你了。”

老夫并未露出那在老屋跟明谨单独对峙时的苛刻嘴脸，反宽厚雍容，俨然以谢家家规来规束明谨。

前几，明谨以嫡长身份占尽家族优势，让老夫吃亏。

今，卷土重来的老夫以彼明谨之矛攻她之盾。

不外乎因为世家之中，权力向来与责任同行。

只要犯错，尤其是当众犯错，这种错误就会被无限放大。

嫡长这个身份向来不是谁都能担得起的。

气氛十分到位，年轻真扛不住这样的压力，仿佛千夫所指。

明谨站在那，明明身边有很多，可所有都知道她是一个。

一个的话....

那就是所有都得听她说话。

“家规....”那薄软的红唇轻念这一个词儿，既带着慎重，又带了几分自嘲，一如她看老夫的眼神。

老夫被她的眼神刺痛，还欲言语迫，尽快拿下她惩戒一番，却听明谨说了一句让她转佛珠的动作微顿的话。

“祖母，您可知当年为何我到底犯了何错，最终被父亲遣送回别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