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是哭着喊出来的，泪水都洒在了我的手背上。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我能感觉到那种温热湿润的感觉，但我很清楚，我其实是和武晨曦的鬼魂感同身受了。

欧阳的父母进来安慰，但欧阳只是哭着重复：“我们说好了一起上大学，放假的时候，我们一起旅游。她父母怎么样都好，我会陪着她的……我们说好了的……”

欧阳的父母长长叹息，安抚欧阳睡下。

“好，不出国，就在国内考大学。就在国内，一起上大学。”

欧阳重新躺下，眼泪在脸上肆意流淌。

过了一段时间，她好像是睡着了。

她的父母出了卧室。

我听到两在外面商量再带欧阳看心理医生的事。

武晨曦看着慢慢闭合起来的卧室门，转过。

我的视野随之移动，注视着欧阳。

“一起上大学……”欧阳在梦中呢喃着，双手死死抓着被子，还有泪珠从她眼角滑落。

武晨曦伸手擦拭欧阳的眼泪。她自己的泪水也从眼眶中涌出来，砸在手背上。

她的泪水是冰冷的，那种触感一闪而逝，在她的身上不留痕迹。

大概鬼魂的泪水就是如此，不可能长存。

武晨曦趴在了欧阳旁边，抱着她嘤嘤哭起来。

我不知道她在哭欧阳，还是哭她自己。她的悲伤完全传递到了我的心坎里面。

我有些受不了，甚至也有了想要哭的冲动。

时间的流逝变得缓慢。

武晨曦哭了好一阵后，低声开：“对不起，不能一起去大学了，也不能去旅游了。你说的那些景点，要一起潜水，在海底和鲨鱼拍照；还有躺在花海里面，用无机从高空俯拍；还有热气球的婚礼，气球上写‘我们结婚了’，画心……我儿子娶你的儿，或者你儿子娶我的儿……就算是同，他们当兄弟、姐妹或者伴侣都行……还有小孩的名字要连起来，加上燕燕，要连成一句话……我……我都不能做到了……”

武晨曦低声道：“对不起……对不起……你不要哭了……是我不好……对不起……”

我的意识开始恍惚，只记得武晨曦不断道歉，她的呜咽声小小的，但和被压在厕所中、躲在水管里求救、痛哭的声音又不一样。

我清醒过来的时候，耳边还在回那个孩的声音。

春天的阳光并不炽烈，也少了温暖的感觉，甚至都让嫌弃不够明亮。

有说，阳光会使舒服。

我一点儿这种感觉都没有。

妹妹今天一天都会呆在家中。有父母陪伴，她又是个坚强的孩，应该不要紧。

我上班的时候，她还对我露出一个笑容，让我一路小心。

只不过，这个笑容比起平早晨懒洋洋的招呼让我揪心。

到了办公室，瘦子他们也一脸郁色。

“哥，你妹妹还好吧？”胖子问道。

我苦笑，“比上次要糟糕。”

季莹和妹妹关系更亲密，可是，季莹的死被迅速定为自杀，也有怀疑是意外，那是很令惋惜悲伤的事，但那件事也很突然，让措不及防，没有一点儿心理准备。

再后来，学校教学楼焚毁、着火，学生意外死亡，事一件接一件，反倒是让淡忘了一个花季少的死亡。

武晨曦的事却是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发酵。

谁都知道武晨曦的父母关系裂，她意志消沉，最后，她用这种方式结束生命，就变得更加触目惊心。那种惨烈的死亡方式也是季莹坠楼死亡不能比的。

而我知道得更多，两个孩的死亡我都算是“有体会”，要我来说，也是武晨曦的死更加恐怖。

我自己都有些受到影响，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妹妹。

“时间长了，慢慢就好了吧。”瘦子说道。

“希望如此。”我也只能期望如此。

陈晓丘这时进了办公室。

“怎么样？查得怎么样？”郭玉洁迫不及待地问道。

陈晓丘板着一张脸，“找到了一具尸体。”

我们四个都是抖了一下。

“武晨曦的尸检结果也出来了。”陈晓丘继续说，看了我一眼，“除了脖子上的伤，没有其他外伤。但是她脖子上的伤不是一道，也不是那把小美工刀能割出来的。”

这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我毕竟“亲眼目睹”了武晨曦死亡的过程。

“这样的话，这案子要变成悬案了？”瘦子说道。

能以自杀结案，对警方、对武晨曦的家、对十八中的师生，甚至可以说对全社会来说都是好事。毕竟作案的不是，是石，这种东西根本无法公开，公开了也没相信。

自杀结案，一切有个结果，到此为止之后，每个都能开始新的生活。

然而，要是变成了悬案……

我不由想到了姜永宁和秦怡娟。

没有终结，便是一辈子的折磨。

姜永宁最后好歹知道了真相，秦怡娟怕是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的儿死在了谁的手上，即使许军最后被杀害，魂飞魄散，已经死了的秦怡娟也不知道能不能在地府中得到安宁。

我们五个都沉默了。

“要不要，告诉他们？”郭玉洁迟疑地说道，“等事结束之后，寄一封匿名信之类？不说那个石，就说其他的……编个故事……”

郭玉洁越说，声音越轻。

“那就到时候编个故事吧。”我说道。

郭玉洁诧异看向我。

瘦子和胖子也看向我。

我平静将昨天晚上的梦境说了，“那两个小姑娘，总要让她们好好生活下去吧？不能一辈子被这件事影响。”

“那要编什么故事？鬼故事也不太好吧？”瘦子认真思索。

这倒真是困难了。

“找个犯来定罪？”胖子出主意。

“上哪儿找正好合适的犯？”瘦子翻了个白眼。

现在可不是封建帝制的古代，我们几个也都做不出随便找个“替死鬼”这种事。

“现在想这个还太早了，那个石还没被找到呢。”陈晓丘说道。

这倒是一句现实的话。

我们也只能瞎想，正儿八经的工作还是拆迁那些事，石的事只能给陈逸涵和古陌、南宫耀。

陈晓丘说，南宫耀和古陌昨晚好像有些发现，需要研究研究。大概等他们研究好，石就能被解决了吧。

一天忙碌工作之后，我们沉闷地互相告别，就各自回家。

我带了妹妹喜欢的炸回去。

一整只童子放油里煎炸。这道菜在自己家不好做。妈妈还嫌弃这垃圾食品太不健康，总是反对我们吃。

今天我买了炸回家，妈妈就看了一眼，没说什么。

我直接招呼妹妹，“趁热吃吧。”

妹妹看看炸，也没客气，洗净手，直接抓起来啃。

饮食是发泄绪的好办法，虽然对身体不好，过后还会产生强烈后悔的感觉，当下却是觉得痛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