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冷冷地看着杨秋打马而回，奔向了本方的阵营，松了气，一边慕容南突然笑了起来：“刘裕，你什么时候也会这样骗了？”

刘裕微微一笑：“怎么，我这样很忠厚老实吗？”

慕容南摇了摇：“倒也不是，我从不觉得你是那种老实的，但你这样的大块，居然还能说自己是徐元喜，尤其是说什么吃了五石散，可以返老还童，我当然都差点忍不住笑出声呢。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刘裕勾了勾嘴角，看了看在一边已经笑得前仰后合，脆伏身于马背之上的慕容南，叹了气：“这有什么好笑的，那些天天服用此物的高门子弟，确实看起来一个个飘飘欲仙呢。”

慕容南笑着从马背上起了身，双眼之中光芒闪闪：“就算是玄帅，也只是看着风采过而已，还没到可以返老还童的地步。莫非，你也在吃五石散？”

刘裕不屑地摆了摆手：“我怎么可能服用那玩意，只有天师道的妖才会这样。而且那东西吃了伤身，没什么好处的。”

慕容南点了点：“药物会摧残的身体，最好不要去碰。不过，刘裕，现在不跟你开玩笑了，你觉得这个杨秋，是来真心归顺的吗？”

刘裕摇了摇：“不，他们绝对不会是真心来降的，如果真心来降，肯定会带上自己的妻儿老小，就连檀凭之他们南下都会带上全家全族，这些氐将士又怎么会来投呢？这种整部队地叛逃，即使是苻坚，也不可能放过他们的家，轻则罚没为，分赏其他军士，重则全部诛杀，这是军纪！”

慕容南点了点，正色道：“不错，苻坚虽然对民还算宽和，但治军很严，或者说，这是任何民族，任何国家的基本军法，如果是你叛逃了，那你在京的家一样会受到株连，对吧。”

刘裕叹了气，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之色：“是啊，这也是我们大晋的军法，前线军士如果投敌，逃亡，那后方的家是要连坐的。所以玄帅虽然说是保护我的家，但如果我真的叛晋投敌，他也会执行军法的。”

说到这里，刘裕勾了勾嘴角：“可是慕容兄弟，你又是怎么回事呢？你是鲜卑，又是慕容垂的部曲，按说也是在秦国的监视之下，为什么你可以跟你的这两千多本族兄弟，长年累月地留在我们大晋，而不用担心家呢？”

慕容南微微一笑：“因为，我们并不出现在秦国的编户齐民里，或者说，苻坚并不知道我们这些的存在。”

刘裕吃惊地睁大了眼睛：“这又是何意？难道慕容垂在秦国还可以隐匿自己的部下吗？只怕他连自己的儿子也无法隐瞒吧。”

慕容南笑道：“要真是他的儿子，那当然无法隐瞒，但是部曲私兵，形同隶，我们北方胡族，部曲的主要来源是战场上的俘虏，这些被对方所俘之后，择其勇壮之收为部曲，亲兵，甚至还可以赐姓，成为一家呢。”

刘裕勾了勾嘴角：“这样也行？只是给打败，俘虏，消灭，从自由变成了别的家，心里也能这样平静吗？”

慕容南摇了摇，说道：“不，不是一回事，我们胡想得很开，尊重强者，如果给更强的打败，那就得心甘愿地接受他的命令，反过来，他也不能因为打败我们而随便地杀戮和欺辱，这就是几千年来，原之上的生存法则，就算成了别的部曲，只要子孙后代出努力，说不定以后还会比本家更厉害呢。”

刘裕笑道：“在我们大晋这里，家丁部曲这些，是世世代代相袭的，我看慕容兄弟你年纪也不大，应该不是你本给打败，收为部曲的吧。”

慕容南低下了，轻轻地说道：“从我爷爷开始，就已经进慕容家当部曲了，我一出生之时，就是慕容家的。从小就给吴王训练各种弓马武艺，刺杀技巧，也让我学了汉的文字，礼仪，教我读你们的四书五经，我就想着建功立业，以后能做个自由的。”

刘裕笑着点了点：“你的才能足够出色了，以后一定可以立功的，不过，你这样优秀，慕容垂会放你自由吗？”

慕容南抬起了，坚定地说道：“会的，一定会的，从小到大，他并没有违反过我的意愿，我只要帮着他做完他必须为家族做的事，我就可以出来自立门户了，就象你们汉一样，即使是仆，只要立了功，也可以给自己赎身的。”

说到这里，慕容南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我听说，你在京的时候，曾经跟刁家打赌打输了，差点就卖身为了，有这回事吗？”

刘裕的心中一动，身上曾经受过的鞭伤，似乎都有些疼了，他勾了勾嘴角，说道：“都是过去很久的事了，是我当时年少轻狂，过于托大，才会中了家的计，若不是玄帅和王秘书出手相救，只怕我已经死了。”

慕容南轻轻地“哦”了一声：“对方不是只要收你为吗？怎么会死？”

刘裕哈哈一笑：“我刘裕是什么，怎么能给当仆？那比杀了我还难受！当时若不是因为贼拿住了我的家，我早就跟他们拼了。即使落贼手，也绝不会失了气节，大丈夫可断，节不可抛！”

慕容南喃喃地说道：“有时候，我是真不明白你们这些晋是怎么想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忍一时屈辱，以后再寻机报复，不是更好吗？”

刘裕正色道：“也许你们胡在原上弱强食，总是会屈从于强者，但我们晋不是这样的，自古以来，身死事小，失节事大。要让我们被那些邪恶之所役，不如死了的好。”

慕容南轻轻地叹了气，低下了：“刘裕，的一生不可能永远强大，即使是你，以后也会有弱的时候，过刚易折，这个道理，希望你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