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肆添这件事搁置了下来——实在没合适的，也不能硬着皮上，含钏问了黄二瓜，若买下来发觉调教不出来要把退回官牙，那之后这再买卖，就走不了很好的地方了。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特别是姑娘家。

含钏一开始似懂非懂的，钟嬷嬷附耳解释一番，含钏方恍然大悟。

被前一任主家退回去的仆从，一定是有什么问题的。

再买卖时，多是考虑卖到风月场所或是戏班等下九流的地方...

还是得慎重一点。

既是不来新，小双儿咬了咬牙，拍拍胸脯，给含钏长士气，“您放心吧！撑得住！一个小档罢了！能有啥呀！”

含钏到底把拉提拨过去帮忙。

再把牛茶每营业的分量固定在了一百份，卖完，档就关上。

如此一来，店里也是连轴转得很，白爷爷下值下得早，便过来看含钏，手上还拎了只放了血拔了毛的。

小双儿和钟嬷嬷站在宅子灯笼下，来不及招待，一边伺候等位的大爷，一边给了白爷爷一个眼神，“您先进去吧！掌柜的在里面呢！”

白爷爷背着手进去，见里面高朋满座，说是五桌，也有两个两个的拼桌，含钏站在柜台后顶钟嬷嬷的班，硬着皮拨算盘记帐本子，拉提一在灶屋忙活——一个掌勺出菜本就比较慢。

白爷爷环视一圈，把往含钏柜台一放，便一钻进了灶屋。

有了白爷爷帮忙，食肆上菜快多了，一晚上下来，含钏难得地松了一气，临了打了烊，白爷爷见三个小的都瘫坐在厅堂里，钟嬷嬷背靠着柱子抹了把额角的汗。

五月的天儿夜里也有些热，闷热，像闷在蒸笼里似的，一点儿也不透气。

含钏发丝儿被汗打湿透了，紧紧贴在面颊上，有气无力地瘫坐在椅凳上。

白爷爷“啧”一声，手都挥在半空中了，想了想到底还是放下了。

这死丫！

把自己搞得这么累做什么！？

白爷爷沉声问，“吃饭没？”

含钏愣了一下，随即可怜地摇摇，还吃什么饭呀...晌午做完茶饮和档，紧跟着就来了吃晚膳的食客，四个忙得马蹄朝天飞，如今闲下来才感到有些饿了。

白爷爷到底狠狠拍了拍含钏后脑勺，“个傻子！”又拎着钻进灶屋去。

没一会儿，端了一盆饭和一大盘出来。

三个小的如饿狼扑羊般一哄而上。

饭是油饭，饭里有姜、蒜、油和香兰叶的香味，配上了酸酸辣辣的小黄瓜，小双儿恶狠狠地塞了一饭，再配上咬黄瓜时的“卡蹦脆”，如嚼烂别的骨。

是白斩，白斩是用滚水一点一点浸熟的，为了皮的滑，讲究个熟骨不熟。

切开的骨里还泛着红，小双儿眼里冒着绿光——今儿个就算是这骨里淌着血，她也要吃了它！

含钏夹了一块儿白斩，沾上香油芝麻粗盐，皮滑，又清淡又鲜美，快感动哭了，“您当真是救了我们一命！要不，您别了！淑妃娘娘不是下个月产子吗？您索提早告老，来‘时鲜’安享晚年吧！”

白爷爷一个响磕儿扣在含钏脑袋上，“想得美！爷爷我来你这儿，不是安享晚年来的，是历劫来了！”

看了看吃得眼冒绿光的另两个小的，一掌扣在含钏后脑勺，“既是当了掌柜的，做事事心里要有章程！你们就这几个，又想卖茶饮又要做晚膳生意，都长了四双手八只脚？你自己累，拖着伙计也累！”

含钏被骂得嚏都不敢打。

道理是这个道理。

当时只觉着张三郎这法子好，想着好就开始，员不凑手，就造成几个天天累得像条狗。

含钏缩着脖子听骂。

白爷爷又骂了两句，看自家徒弟放了筷子，老老实实佝受教，一副乖乖巧巧的模样，沉吟半晌后才低声说道，“这几，爷爷我给你找个来帮忙吧，崔氏的远房侄子，从河北来的，前些时求着我在鼎盛居谋了个帮工的活儿。你若用得惯就用，用不惯给爷爷我说，撵了走就是。”

一开始不荐过来，就是怕含钏看在他的面子，咬着牙收下。

如今一看，这死丫贪多嚼不烂，开了食肆又卖茶饮，还在墙上开了个档...

就这么四个？

是把自己当犁地的驴？

白爷爷想了想，倒不如把崔家那远房侄子荐到“时鲜”，崔氏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他给她那没了爹娘前来投奔远房姑母的侄子安顿一个活计，他塞到了鼎盛居去，如今看看，还不如到“时鲜”，至少还能帮帮含钏的忙。

含钏连连点！

这好！

又有做吃食的经历，还算是知根知底的，还能解决崔氏求着白爷爷的事儿——退一万步，若是用得不好，也不必要毁了一生，同白爷爷说一声，再打发走就是！

第二，含钏门出现了一个豆芽菜似的小儿郎，顶天了十一二岁吧，看上去怯生生的，站在含钏跟前，眼神颇有些闪烁。

含钏问他，“姓甚名甚？”

那豆芽菜埋着答，“儿姓崔，名二狗蛋。”

所以全名是叫崔二狗蛋吗...

含钏：...

算了。

的名字都是父母亲取的，也不是买了身契的仆从。

含钏点点，“那往后叫你崔二吧。”转了话，“几岁了？家是哪里的？家里还有什么？都会些什么？”

崔二想了想，声如蚊蚋，“今年十二岁...家是河北曲阳的...您师傅的大儿媳儿是俺远房姑母...姑母的太爷爷是俺太爷爷的亲叔叔...”

说起这层关系，崔二想起姑母崔氏昨儿个夜里代他的话——“你与那些个贱籍的才不同，你可是良籍，你姑母是掌柜的嫂子，白家对那贺掌柜有恩着呢！她得好好培养你，把你好好养着，等那掌柜的嫁了，往后你就是‘时鲜’名正言顺的接班。”

崔二腰板硬了硬，“家里父母亲都没了，只剩个姑母在了，前些时俺就从曲阳进京投靠姑母来着，姑母说您会教俺做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