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祉哈哈大笑，“它当然不敢了，它最胆小了，还不承认，威胁起来是凶的，可也就是那张嘴能说。”

“它没嘴。”冯殃提醒。

殷承祉愣了一下，又大笑道：“是啊，小球没嘴，就一只球！”

“我会找回它的。”冯殃道，“你别担心。”

殷承祉顿住了笑容，“师父，小球会和你一样，没事吧？”

“死不了。”冯殃肯定道。

“那就好。”殷承祉信她，“我会继续让找的，我就不信了皇帝还能将它藏一辈子不成！还有安氏那妖，我一定会把她找出来，然后千刀万剐！”

话到了最后，戾气横生。

“好了，去休息吧。”冯殃有些不太想见他这般样子，好好的一个熊孩子一下子成了个煞神，怎么都看的不舒坦，偏偏让他成这样的，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她这个师父。

所以，她还能怎么着他了？

若是没碰上他，死了也就是那么一瞬间的痛苦罢了。

十六年。

类能有多少个十六年？

冯殃觉得她可能永远都过不了十六年这坎了！

……

第二，张家便送来了讣告，张华在当天夜里便走了，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虽说这十几年来张华将军已经算是解甲归田，但锦东军，尤其是闾州军，都没忘记过他的功绩，哪怕他离开了军中十年，也还是在将士们的心中，如今死讯传来，不少将士都纷纷恸哭流泪。

殷承祉给了他最高规格的丧仪，亲自为他写了祭文，将他的过往功绩如数铭刻在了锦东的历史上。

出殡之，更是亲自送葬。

燕王殿下都如此了，其他若还不知道如何做的话，那还不如早些辞官回去种田了。

于是乎，这个初夏锦东最盛大的事便是张大将军的丧事了，整个锦东都在为痛失这一位大将而伤感，而张家也因此水涨船高，将来不管是在军中还是在官场上，都会因为这份荫庇而站稳脚跟，有所成就。

丧事过后，殷承祉心始终郁郁，哪怕是时时刻刻都能见到他师父，而他师父也似乎顾忌他的绪而更加的纵容他，心还是没办法好起来。

“要是再这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就给我滚远点！”冯殃实在瞧不下去了，“跟谁学来的这般混账模样！”

“师父……”

“滚！”

“师……”

“殿下！”欧阳三急色匆匆地进来，打断了燕王殿下的解释。

殷承祉也没恼，反而是松了气，虽说师父不是真的生他的气，可这般模样他还是听慌的，“怎么了？”他来了正好让他糊弄过去，“出什么事了？”

明州那边并未拒绝他们的要求，不过也应当没这般快有结果。

“有给姑娘送来了一份东西。”欧阳三脸色很难看，“殿下可能得亲自看看。”

“什么东西？”冯殃问道。

欧阳三看了看她，却并未回答。

冯殃皱眉。

殷承祉也感觉到了事不妙，“师父，我先去……”

冯殃直接起身往外走了。

“师父！”

冯殃就回了一个字，“滚！”

殷承祉自然不能滚了，急忙跟了上去。

大厅里面摆着一个盒子，两个亲卫守在两旁，虽然是指明送给冯殃的，但这般来历不明的东西，谁敢直接送上去？自然是要检查清楚的，哪怕是打开了也在所不惜。

这一检查，简直没把给熏死！

因为盒子里装的不是什么稀奇珍宝，也不是暗器什么的，而是一盆血。

已经发臭了的血。

为了掩盖这臭味，盒子外层经过特殊处理，不打开便闻不到气味，一打开了，熏的脸色发青。

死他们见了不少，可这般的东西却是第一次见。

谁这么变态？

殷承祉脸顿时黑的不能再黑了，比鬼好不了多少，“殷长乾——”除了皇帝，燕王殿下似乎找不出第二个嫌疑来了。

谁会送来一盆血？

还指明给他师父的？

除了皇帝，还能有谁？

齐王据说还在昏迷半死不活中了！除了殷长乾，还能有谁？！

“不是皇帝。”冯殃却是道。

殷承祉心中更是恼恨自己了，“师父，你无需顾忌我……”

“你以为我如你一般无用？”冯殃冷斥道。

殷承祉的脸更难看了，“师父……”

“是连辛。”冯殃看着那一盆发黑的血。

殷承祉一愣，“连辛？那个白光男？怎么回事他？他想做什么？！”

“给我送血。”冯殃睨了他一眼，“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他给你送血做什么？”殷承祉想不通，若说皇帝还能说是试探，可那白光男想做什么？难道是……脸从黑转白了，双拳死死地握着，“他是要提醒你，当年我……”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冯殃打断了他的话，“你在他眼里连粒尘埃都及不上。”

极具侮辱的话，还是和敌相比，不过殷承祉却没觉得有什么难受，毕竟这话出自他师父的，“那他是想要做什么？”

“你不是说找不到安氏吗？”冯殃指了指盆里的血，“就在这里了。”

殷承祉错愕。

“不过应该还没死。”冯殃看着那盆子血，“这血不是一次流的。”

殷承祉更惊愕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一样瞪着那盆子血，咬牙切齿地说道：“他这是在向我示威吗？！”

他找了十几年的罪魁祸首都没找着，结果却在他手里，他这是在告诉所有，殷承祉就是个废物，也告诉他师父，为她报仇的不是她的好徒儿，而是——

“把这东西扔出去！”

冯殃没异议。

燕王殿下急了，哪里还有心伤感生死无常了，立即便投到了防敌的事业中来了。

冯殃也没管他。

若说永乐五年是动不安令绝望的一年，那永乐二十一年便是希望焕发的一年，哪怕这一年，殷承祉也在失去，可比起过去的十六年，却是新生了。

先是他不用等到白发苍苍，不得不将心的师父给敌，还在步步得寸进尺当中有了意想不到的收获，后来明州那边也给出了好消息，皇帝被前皇贵太妃现懿和太后给整的真的连觉都睡不好了，还有便是，他师父对他的敌一如既往的厌恶，为此，他都可以接受敌隔三差五送血过来的恶趣味了。

至于安氏那妖，用他师父的话来说，便是现在她比死还难受，生不如死便是她如今最好的写照了。

虽说这是敌一手促成，而且还拿来邀功，可他也乐见她如此惨状，找了几次都找不到那白光男之后，也便歇了心思找了，免得让他师父觉得自己容不下一个根本没有杀伤力的敌！

转眼，便又过年了。

就在除夕前，明州那边又送来了消息，齐王醒了，虽然具体的况，齐王府严防死守不肯透露一丝一毫，但能醒来就应该是熬过去了。

殷承祉也不觉得齐王会这么轻易就死了，好像成了一个悖论，有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