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球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娃娃是真的疯了，“他这样子去……”话在扫描分析出主表之后当即转了话，“是的，主，小球马上出发，绝对不会……啊，主你等等我……”主要亲自去吗？

“冯姐姐是要丢下我不管吗？”叶晨曦冒了出来。

冯殃看着笑的面无表的孩儿，“会骑马吗？”

“不会。”

“那就学！”

叶晨曦睁大了眼睛。

……

殷承祉走的不快，和正常上路一样，他给自己的内心上了把锁，锁住了所有他不愿意去想不愿意去面对的一切！这样的速度正好，寻常行走便是这般的，和来时的速度也是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没有客栈，也没有兴致勃勃的沿途观赏美景……

离幽州城越远也越多了，狼狈不堪甚至衣衫褴褛的，很多很多的，脸上全都是恐惧，和他的方向不一样。

“小哥，别忘闾州去，危险！”

有好心这么对他喊。

是啊。

危险。

危险！

他想起来了，他是来救的，跑这么慢做什么？

这样的速度哪里能救？

“谢谢老爹，我不会有事的。”

他笑着和好心劝他的每一个说。

他也从这些的中得知了更多骇听闻的事，心里的那把锁似乎越来越松了，很快就锁不住了。

他没有时间了。

他得快点！

舅舅，我来了，你不是说要教我打蛮吗？我来让你教了！

还有兴安郡……

太白山下村子里的阿公阿婆……

他快到了！

快到了！

他被拦住了，在幽州和闾州的界处被拦下了，是崔家军！崔家军！他欣喜若狂，终于见到崔家军了，那便是找到舅舅了吧？

他们竟然也认出了他来！

认得四皇子殿下的没有几个的，哪怕是在崔家军中，也就那么几个见过他！这些认出他便是崔温的心腹。

太好了！

他终于找到了！

“带我去见崔大将军，立即带我去！”

可这些像是听不懂似得，一个劲地要他离开这里，让他回幽州去，说这里很危险，说蛮随时都可能来。

可笑，他不就是为了这个来的吗？

还有，他们怎么会守在这里？闾州呢？幽州自有驻军，哪里需要他们驻守闾州的跑来？

“四殿下，你不能去！”

什么不能去？

他哪里不能去？！

“滚开——给我滚开——”

“四殿下！”一道很熟悉的声音传来。

殷承祉转过身看过去，的确很熟悉，正是当将舅舅出事消息告知他的张华，“你怎么会在这里？谁让你在这里的？”

他又来做什么？

他又要给他带来什么坏消息吗？

他不应该在这里的！

这一次他猜错了，张华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坏消息，只是告知了他自从战事起了之后，他便被派来驻守幽州边界了，而他接到的命令便是不惜一切代价守住幽州，不能让四皇子踏闾州一步。

不能让四皇子踏闾州一步！

不能……

让他……

殷承祉很想很想大笑出声，心里的那把锁已经快要锁不住了，“让开！”他真的没有时间了！“给我让我——”他叫喝着，挥打的马鞭往前边冲了过去，没有敢强硬拦截他，他就算准了他们不敢！

“追！快追！”

闾州怎么了？他就是要来！他崔温凭什么不让他来？他能够救的了他一次也能够救第二次！他想死可没这么容易！

焦土、死尸、满目疮痍……

殷承祉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只是知道越往前跑这样的场景便越来越多，很多很多死，火烧了一座村庄又一座，还有……

兴安郡被屠城了！

屠城了！

他们把吊起来晒拿去喂畜生！

那个慌不择路逃走男的疯言疯语竟然成真了！

殷承祉定定地坐在马背上，身下的马匹似乎也吓到了，动也不敢动了，连呼气声都小了很多很多……

他记得这个县城的，他们去幽州的路上在这里住过一宿，他还在街上买了许多有趣的玩意……那个摊档的老板有一个五六岁的小儿子，很淘气，还冲着他笑鬼脸……县城不高的城墙上，挂了一具具尸体，像是晒鱼似得，恶臭充斥着每一丝的空气……马蹄声传来，很多来，说着呱呱咕咕的话，他不懂但是记得这是什么话，他还花了一番心思默记下了一群的谈话，到了现在，他还能默诵出来！

他们来了。

没有骗他！

没有！

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

都是真的！

全都是他的错！

都是他的错！

这些都是他害死的！

都是他！

“哇呱咕咕——”尖锐的叫嚣越来越近了，他还是一动不动。

“簇簇簇——”

“啊！”

“哇啦——”

战声，呐喊声起此彼伏。

双方就在他面前打了起来，殊死拼搏，你死我活，一刀一条命，一剑一个，好像命一点都不值钱，随时随地都可以丢了。

“呜——”一声长鸣，身下的马突然间疯狂晃动起来，他没有抓紧，整个都被掀翻了下来，还没有摔地上就看到一把弯刀朝着他砍了过来，而这一次，他却丝毫没有反抗的力气了，再也没有当年在兴安郡便是死也要拉多几个垫背的力气了……

他要死了吧。

和这里被吊着的一起。

和他们一起。

铛！

他没有感觉到疼痛，听说刀若是快的话，是可以不疼的，而且还能看到脑袋掉下来的场景，自己的。

不过他也没看到。

他还是站在那里，茫然无措地看着眼前的杀戮。

他没有死。

眼前的一个个地倒下，他还是站着。

“四殿下你清醒点！”有喊了他。

四殿下？

清醒点？

殷承祉抬看着眼前的，又是他，怎么还是他？他不是让他不要跟着的吗？对了，他还有事要做，他还有……

“殷承祉！”冷冷清清的声音传来。

很熟悉，他认得的。

是……

是……

他看到她了。

她骑着马过来，手上拿着染血的武器，衣裳上也沾了血迹，脸色很难看很难看，是他从未见过的难看，若是以前，他一定会吓的赶紧跪下来，或者找小球来背锅……

“师父。”

冯殃脸色极为难看，“过来！”

过去？

不！

他不过去！他为什么要过去！

“你过来！”他朝着她吼，跟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