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对的事，其实做得很偶然，算是“妙手偶得之”，无意所为，而得晋爵高升，李素的心无法形容，荣耀是必须的，当然，还透着几分心虚。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几乎全村的父老乡亲都围聚在李家大门外，许明珠不敢怠慢，急忙命家仆搬来桌席，逢上茶水，奉请乡亲们，然后请村里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辈宿老进家中前堂坐下，以当家主的身份陪着几位宿老说话寒暄，言语恭敬，态度和煦，毫无半分新晋权贵的倨傲冷漠之气，引得村里几位宿老大加赞赏，却也不敢太失礼，前堂里连茶水都没敢喝一便恭敬告退。

无数都是看着李素从小长到大的，论起辈分来，不是叔叔伯伯便是阿爷阿公的，然而，每位村民都很清楚，不论李家夫妻对村民如何跟以前一样叔叔阿爷的叫着，身份不一样，就是不一样了。

他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光着跟小伙伴们河边捉鱼，树上掏鸟窝的混小子了，而是高高在上的大唐权贵，每天都要进长安城跟皇帝陛下商讨社稷民生大事的国之栋梁，夫妻二客气是他们教养好，可村民们却不能理所当然把家的教养当成福气。

拘谨内敛，进退得宜，几位长辈宿老留下一堆贺喜话之后，便非常识趣地退下，李家奉上的茶水连动都没动。按老们的说法，贫贱之命福薄，喝了权贵家的茶老天都看不过眼，会折寿数的。

村民们三三两两仍聚在李家大门前不肯散去，村里宿老们从李家出来，脸上泛着与有荣焉的喜意，跨出门槛便朝村民们呵斥开了，连声骂着大家不懂规矩，失了礼仪，然后便催促着大家赶紧散开，莫给李家公爷添麻烦。

村民们嘻嘻哈哈一阵后刚准备往回走，便听远处马蹄隆隆，乡道上扬起一阵黄尘，马儿近了，众发现为首者是一名宦官，手中高高捧着一卷黄绢，离李家大门老远便尖着嗓子喊开了。

“恭喜贺喜，李家郎君爵封县公，圣旨到——”

李家门众一愣，接着纷纷跪拜伏首，眨眼间地上黑压压跪了一大片。

…………

…………

宣旨晋爵的场面风光且隆重，李家着实热闹了一番，若说李家最激动兴奋的，却不是李素和许明珠，而是李道正，尤其听到宦官念到将李素亡母追封为秦国夫后，李道正顿时热泪盈眶。

宦官走后，李道正独自一去了村子西面的亡妻坟上，带了香烛纸钱和两坛烈酒，一走就是一下午，直到快夜时才申请疲惫地回了家。

没直到李道正独自一在亡妻坟前说了什么，李素一直等到半夜，见李道正回家时醉醺醺的，两眼又红又肿，隐隐可见泪痕，李素很识趣的没多问，唯有暗暗一声叹息。

亡母的身份，终于有个代了，在李道正和李素父子眼里看来，李世民追封的秦国夫，分量比李素这个县公要重得多，如果说李家今确有喜事的话，也就只有追封亡母这一桩喜事了。

办成了这件事，李素并不觉得多么喜悦，心底里只有一点淡淡的遗憾。

“子欲养而亲不在”，或许便是李素此刻心中最真实的写照，有时候李素甚至暗暗在想，如果自己能够早点来到这个世界，早在襁褓时便来了，母亲的命运会不会改变？

晋爵不仅仅代表着身份的提高，还有一系列的待遇，比如赐土地和食邑，比如府宅允许扩建若丈，府中建筑允许拔高多少尺，还比如……朝廷允许并且奉养八个媵妾。

所谓“媵妾”，自然是指子，字面上虽然带了一个“妾”字，但身份却比妾室高很多，通常是家主娶正室时，随同正室夫陪嫁过来的姐妹，可以是亲姐妹，也可以是宗室姐妹，身份最低是夫在娘家待字时陪在身边的贴身侍，陪嫁过来后便以“媵妾”的身份侍候家主。

当然，如果一定要解释得更直白一点，“媵妾”这个词，其实完全是因为正室娘家而存在，简单粗的说，就是正室的替补，古代寿命不长。很容易就有个三长两短，万一正室夫香消玉殒，婚归离恨天，家主也别以为从此能把外面的小狐狸扶正了，还有“媵妾”等着接正室的位呢，反正都是同一个娘家出来的，扶正为正室的媵妾，所谋所取者，当然还是站在娘家的立场。

之所以说媵妾的地位比妾高，不仅仅因为她们能替补正室，而且她们的身份是国家朝廷认可的，每个月都会发给与身份等级相符的月俸。相比之下，妾室的地位就低太多了，只比内宅后院的通房丫鬟和家仆高那么一点点，不小心摔个瓷瓶都有可能被正室夫下令扔进井里，还不用负法律责任，官府顶多罚点款了事。

由此可见，古代确实很会玩，收姐妹花还能想出一个如此冠冕堂皇的名目，实在是艺高胆大一类的禽兽……

以大唐的礼制，如今李素贵为县公，也有资格娶八个媵妾进门，只要把媵妾的名字籍贯报上礼部，礼部马上就会给媵妾们相应的身份，造下名册，朝廷还会给予月俸粮米，而那些进了门的媵妾们从此就不再是小狐狸，而是受朝廷法律保护的……小狐狸。

李家说话算话，果然在村子中央的大槐树下摆了三天的流水席，整个村庄着实热闹了三天。

待到大家的兴奋劲过去，子渐渐恢复如常，李家上下也终于松了气。

大门的牌匾早已换上了新匾，“泾阳县公府”几个大字湛湛发光，老远便透出一威严，再加上门愈发抖擞的部曲们整齐的军容，李家这个大唐新兴的门阀终于露出一丝底蕴。

兴奋劲过去后，一些不太好的影响也渐渐浮上水面。

李素爵封县公的事已渐渐在长安城内外传扬开来，不出李素所料，全城炸开了锅，尤为震惊的便是朝臣们。

李素对大唐社稷有功，不夸张的说，是泼天大功。懂得内的都很清楚这一点，可是不论立了多大的功劳，朝堂终归是个论资排辈的地方，许多跟随李世民戎马一生鞍前马后的老功臣们，临老快断气了也没混上一个县公，凭什么李素这个嘴上无毛的混账小子当上了？平里懒懒散散消极怠工，尚书省的差事每个月能来应卯两三回便算是烧高香了，至于品……这个没脸提，提了怕李素没脸。

二十多岁的年纪，东搞搞西搞搞的，怎么就当上县公了？陛下对他的圣眷难道厚到如此地步了？尤其是近年来，陛下有意无意地将一些当年封赏出去的爵位慢慢收回来，许多功臣哪怕只犯了一点点微不足道的过错，换来的也是李世民似真似假的大怒，然后旨意一下便是削爵贬谪，大唐的爵位是一代代削减降级的，如果以最坏的恶意来揣度李世民的用心的话，说不定他每天夜静之时都在焚香沐浴祷告上天，请求那些被封了爵的老家伙们赶紧蹬腿，最好全家死光……

这样的大环境下，唯独李素一逆流而上，二十多岁的年纪被封为县公，实在是令不敢置信。

痛骂的，不服气的，嫉妒的皆有之，当然，也不排除有悄悄施法用针扎小，诅咒李素无疾而终，早登极乐。

有些在心里默默嫉妒，在家里痛骂几句过过嘴瘾，有些却真的不爽了。

消息传开后，御史台的几位监察御史们第一时间上疏，请求李世民收回成命，上疏的理由很多，李素年纪太轻啦，德望不足以服众啦，虽有寸功却无资格封公啦，甚至还有更耿直的家伙直接劝谏李世民不可宠信过甚，李家还有一位英国公李绩，再加一个李素，李家可就愈发壮大，说得好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