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硕果仅存的高僧。能为法师通译经文，实为大缘法，大造化，后必然修成正果，超圣成佛……”李素半真心半虚伪地夸了几句，然后道：“敢问大师法号上下？”

年轻和尚谦逊地道：“侯爷谬赞。愧煞贫僧也，贫僧法号……辩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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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会昌寺山脚下的小树林里，一记耳光狠狠扇在房遗的脸上，房遗吓呆了，捂着脸怔怔望着面色铁青的李素，半天没回过，只觉脸颊火辣辣的痛。

旁边一众纨绔也吓呆了，包括程处默在内，所有都惊惧地看着李素。

事进行得很顺利，大汉们把会昌寺的和尚全揍过一遍，而且并未败露身份，现在会昌寺的和尚全都将此次事件认定为佛家与道家之争，在这个信仰红火的年代，佛与道因为传教和收信徒，经常有恶斗殴事件发生，这在大唐已不是什么稀事了，而且这种事连官府都不想手，两面不讨好的事谁都不愿。

据说现在会昌寺的和尚们一边疗伤一边叫嚣着要大索长安内外，找出肇事的道观并且报复回去，可以说，程处默与众纨绔的嫌疑基本被排除在外，有了李素的谋划，事得没留任何后患。

正在大家互相击掌而庆，甚至商量着要回长安城找家青楼搞个庆功宴时，李素独自一回来了，的第一件事却是扇了房遗一耳光。

这就令很想不通了，众纨绔面面相觑，视线全都集中在李素和房遗二身上，试图看出一些端倪究竟。

程处默挠了挠，忍不住拽了拽李素的袖子，低声道：“兄弟你揍和尚揍昏了？咋连自己都揍？”

李素没搭理程处默，只冷冷地盯着房遗，森然问道：“房公子，房老二，这里都是自家兄弟，莫说我李素不讲道理，你自己说，你该不该揍？”

房遗原本脸孔气得通红，眉梢不停跳动，显然准备发怒翻脸了，他子再怎么温软懦弱，好歹也是赫赫有名的宰相之子，名副其实的官二代，最基本的尊严和傲气还是有的，哪里容得别当着众多纨绔的面对他如此****？哪怕是长安城素有名望，年纪轻轻便挣得县侯军功的李素也不行！

然而听到李素这句话，再看看他脸上布满的浓浓煞气，房遗愕然张了张嘴，不知想到了什么。愤怒的脸色顿时悄然变幻，最后竟换了一脸羞惭之色，缓缓垂默然不语。

在场的纨绔都不蠢，自家老爹不是国公就是郡公。都是朝堂里打滚，战场上杀如麻的狠角色，纨绔们从小经父辈耳闻目染，早就练出一双火眼金睛，看到房遗挨了揍以后不但不发怒。反而心虚地垂不语，众顿时了然。

看来房老二确实了对不起的事，而且坑了李素一遭，再联想到李素刚为大家出揍过会昌寺的和尚，回来就跟房遗翻脸，显然李素发飙跟今会昌寺的和尚有关，也就是说，或许房遗坑的不止是李素，包括大家都被坑了。

想通了关节，众纨绔的表顿时有些古怪了。不约而同地盯在房遗的脸上，试图从他脸上发现一丝真相端倪。

李素见房遗不说话，忽然抬脚狠狠一踹，直接踹在房遗的胸膛上，房遗吃痛，蹬蹬退后了三步，赫然抬与李素对视，见李素冰冷的目光后，房遗仍垂下，默默领受了这一脚。

李素点点：“一耳光加一脚。你我恩怨相抵了，房公子，后这件事咱们谁也不提，重新论如何？”

房遗不假思索地道：“多谢李兄宽恕。房某感激不尽，便依李兄所言。”

李素挥了挥手：“好，此事揭过，该办的事办完了，咱们回城！”

说完李素转身就走，房遗加快脚步紧跟在李素身后。后面扔下一群纨绔面面相觑，个个悲愤莫名。

啥事啊？到底啥事啊？你们倒是说啊！憋死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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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波已过去，此事成了纨绔们心里永远的一个谜，事后程处默等纨绔们憋坏了，各自纷纷拜访李家和房家，寒暄客气玩笑，种种花样玩遍，就是想从李素和房遗嘴里打听到只言片语的真相，无奈二仿佛嘴被缝住了似的，死活不肯透露一个字。

对李素来说，这样的结果已足够了。

当着众纨绔的面揍房遗，为的是震慑和警醒，事后彻底揭过此事，不把这件事到处宣扬，为的是做留一线面子，勿因小过节而结死仇。

说话与做一样，张弛有度才是最妥当的选择。

事实证明李素的做法很正确。

风波过去的第三天，房遗亲自登门了。

登门很客气，客气得过分，礼数做得十足，先递名帖再递礼单，门外停着三辆大马车，全是送给李家的礼物，从值钱的玛瑙宝石古玉，到不值钱却有新意的小点心，毛笔和方砚等等，零零碎碎堆满了李家的库房。

这等阵仗连许明珠和薛管家都吓呆了，纵是过年，大户家礼节来往都没有送这般重礼的说法吧。

李素将房遗请到前堂，宾主还未落座，房遗便给李素长长行了一礼，面露尴尬之色。

“今房某特来李家赔罪的，遗已受教训，并诚心悔过，还请李兄看在往昔好的份上，莫予计较房某的罪过。”

李素眨了眨眼，笑道：“前说过了，此事已彻底揭过去了，房贤弟又提起此事，实为不该啊。”

房遗脸色发红，羞惭地道：“揭过去是李兄的宽宏大量，但做错事的是房某，自己做错的事，不能装聋作哑，终要有个代的。”

李素看着房遗，目光有些欣赏。

大户家出来的子弟，纵然纨绔，但不得不说，教养还是非常不错的，仅这坦然认错的态度就令李素非常有好感了。

房遗今特地上门赔罪，然后一脸尴尬苦涩地说出了会昌寺风波的缘由。

李素没嘴，一直静静听他述说。

其实早在前认识了那个名叫“辩机”的和尚后，李素便大致明白了事的因果。

总的来说，终究还是与有关，这个正是房遗的妻子，高阳公主。

历史无，车的轨迹不出偏差地朝着它该走的方向驶去，该发生的终究会发生，防都防不住。

是的，高阳最终还是认识了辩机，那个令她痴迷，令她魂颠倒，令她后甚至不惜以飞蛾扑火般的壮烈之势发动造反报仇的和尚。

高阳与辩机的相识也是缘分，这是一桩或许在和尚眼里看来是孽缘的缘分。

大唐在重阳节那天素有登高怀古之习俗，于是长安附近的高山名山全都倒了霉，一时满为患，高阳嫁到房家后觉寂寞无聊，房遗这个夫君显然没被心高气傲的高阳放在眼里，尽管他是名相之子，但，高阳眼里的房遗除了这个身份外，再无一丝值得她垂青之处，可以说，房遗是个百无一用的纨绔子弟。

嫁给这样一个纨绔子弟，金枝玉叶的高阳自然满腹委屈和不甘。

重阳节那，高阳也依照习俗，摆出仪仗随便在长安城外寻了一处高山登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