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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七章 孤城不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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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令商们欣喜若狂的是,如今西州刺史府的官员差役竟不再盘剥进城的商了,当一名商陪着笑脸小心翼翼将往常惯例要付的所谓商赋费用捧给管事的官员们时,看到的却是官员一副命不久矣的苍白脸色,不仅分文不收,而且被狗追似的匆忙跑出老远。

这个消息自然也迅速被商们传开了。

与此同时,从西域那满载货物的胡商们路经西州,发现西州跟以往不同之后,不由自主在城里驻留了几,与城里的商贾同行们互相来往闲聊一番,终于知道西州新上任了一位别驾,这位别驾才十多岁,却是凶下凡转世,刚上任不到一个月便斩杀了盘剥鱼百姓商的恶官吏十三,西州城的风气徒然好转,城内被整肃一清,从此在丝绸之路上,商们又多了一座可以长期落脚歇息的城池……

所以,这位转世的凶虽然杀气重了点,但似乎……并不是一件坏事。

们最善钻营,游也广阔,几句话聊下来,陌生很快变成熟,于是不免聊到自己的本行买卖上,于是互相开始打听彼此带了些什么货,来自西域的胡商满载织花毛毯,充满异域风的黄金酒壶,白银酒樽,各种琳琅满目的艺术品,甚至包括异族的乐器,粮种等等,而从东面沙洲来的商在西州卸下砖石泥瓦之后,商队便须空手而归,未免太不符合利来利往的商道原则,于是一东一西,一个要卖,一个愿买,双方的话题渐渐从谈八卦转移到谈买卖。

胡商满载货物本欲去长安买卖,从西州到长安尚距数千里之遥,这条丝绸之路又不是很太平,一路走去不但要面对沙漠上随时可能出现的天灾,还要承担路遇盗匪被洗劫一空的风险,眼下西州有商愿意接手他们的货物,何乐而不为?

于是,双方一拍即合,在一番激烈的讨价还价后成

货物无惊无险卖掉了是好事,可胡商们也不能空手回西域啊,还是那句话,两做买卖,利来利往才是商道的原则,于是胡商们嘱咐东边沙洲来的商们,下次再来西州时一定要顺便带上大唐美的瓷器丝绸等物产,双方便定在西州城内易。沙洲的商们喜滋滋地应了,满载西域货物往回走。

而卖掉货物的胡商们,则在西州长住了下来,一则为了等沙洲的商们运货过来易。二则也在等待城里会否有新的商满载货物可以与自己易……

再然后,百无聊赖在城里闲逛的胡商们赫然发现西州城东面居然出现了赌档和风月场所,两者的规模并不大,无论房子外的装饰还是屋内的摆设都很简陋,看起来就像是个四不像的山寨场所。可是对这些有钱有闲又没处打发无聊时间的商们来说,不啻于发现了一座金光闪闪的金矿。

们欣喜若狂,纷纷带足了银钱,一钻进了赌档和风月场所。

赌档的掌柜很凶悍,从来没有所谓宾至如归的服务概念,谁进来都是一脸不耐烦的呼喝叱骂,风月场所就更差劲了,几名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淘换出来的异域胡,相貌身段皆是中下之姿,只能说勉强能得眼。无论唱曲子还是跳胡舞,皆是笨拙难看无比,酒量倒是出的大,陪坐在胡商们身旁一接一的牛饮,一坛葡萄酿商没喝几,倒全进了胡们的肚子,胡商们掏钱时心疼得唉声叹气。

可是,尽管如此,城内赌档和风月场所的生意却火异常。

没办法,胡商们根本没得选择。和长安一样,想打发无聊时间就必须花钱,至于赌档掌柜不客气……没关系,他们是进去赌钱的。不是当祖宗的,而那些丑陋的胡……在这座荒凉孤悬的城池里,胡商们看到一母猪都觉得它的侧脸好美丽,再丑的胡落在这些花钱的大爷眼里,自然更是天姿国色,美艳不可方物了。

似乎从来没有过大张旗鼓的改变。也没有敲锣打鼓的四处宣传,但西州城却实实在在变得跟以往不一样了。城里的商渐渐多了起来,东西两个集市的店铺也渐渐多了起来,货物也多了起来……一切都多了,西州城不再是以往冷清寂寥,毫无生气的死城模样,仿佛有往里面注了一汩汩流淌的清泉,清泉旁边原本寸不生的土地上,被泉水滋润后渐渐长出了,开满了花,再然后,有了鸟叫,有了虫鸣,还有了一方绿荫。

短短数月,西州有了变化,这些变化并不起眼,事实上西州的房子还是房子,街还是街,连巡城的官员和府兵都和往常一样板着一张臭脸,没打采地来回巡梭,可是……西州确实不一样了。

很多没发现这些变化,同时,也有很多发现了。比如刺史府的曹余,比如那焉。

那焉一直住在城中馆驿里,每天清早,当他伸着懒腰跨出馆驿,第一步落地便发现了不一样,每天皆如此,每天都有着小小的变化。

馆驿外冷冷清清,今却赫然路过几名满脸喜气的商,不知从哪位胡商手里接手了一批货物打算启程回长安,明,馆驿外的街道上忽然多了两名售卖廉价货品的贩夫,小声却坚决地沿街叫卖着,再过一,大清早还能听到馆驿不远处的风月之地依稀传来丝竹乐声,夹杂着胡银铃般……不,杠铃般的笑声,随风远远飘来,不知哪位有钱的胡商劲十足,身体倍,竟与胡厮混了一整夜……

短短时后,那焉亲眼所见了西州一复一的变化,然后,他终于震惊了。

数月之前,李素的话语仍在那焉的耳畔回

“我要让西州变成沙漠里的一颗明珠,任何时候都在绽放璀璨的光芒,它是一个销金窟,是一个东西货物汇的中转站,让进来以后就不想再离开,西州,从此不再是孤城。”

ps:大章,大章……近5000字,没分章的我也是萌萌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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