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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与兹国的关系说来有点复杂，总的来说，勉强算是相相杀。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从西汉开始，兹国便与中原来往频繁，《汉书》里记载，那时的兹国“户六千九百七十，八万一千三百一十七，兵二万一千七十六”，从这些数据里可以看出，兹只是一个小国，全国加起来大抵相当于大唐长安城不到十坊的数，早在汉朝时，兹王携夫来中原觐见汉宣帝，对汉朝来说这是重大的政治盛事，于是兹王和夫皆被皇帝赐予印绶，兹王的夫还被赐予公主封号，那时的兹国与中原的关系可谓如胶似漆，蜜里调油，互视的眼里都能挤出蜜来。

后来汉武帝穷兵黩武，征伐四方，弱受属的兹王发现倚在这位君身边太没安全感了，于是开始跟匈眉来眼去，常在汉朝和匈之间摇摆游移，用数十年的时间给世上演了一出三角不伦狗血恋。

到了隋唐以后，兹对中原王朝愈发不敬，已完全臣服于突厥，成为突厥的爪牙，常有结队劫掠商队，屠杀西域唐之举，大唐西面主要的威胁便是西突厥，高昌和兹。

千年相相杀，分手直接变仇，历代兹王很有可能都是天蝎座的……

一想到威胁，李素不由忧心忡忡。

还没到西州，他便感到前路异常艰险，西州简直是个火药桶，一点即，局势危若累卵，这么个地方，李世民居然把他派去当官，李素现在忍不住怀疑李世民是不是真的想要弄死自己了。

知道兹商那焉的身份后，他的重要徒然提高许多，李素坐在篝火堆旁沉思许久，忽然站起身。

王桩愕然看着他：“啥？”

“去胡商营地那边看看，跟那焉结一下……”李素说着迈步便走。

“结”的意思是正式往。而不是像同行这一个多月来一个送礼一个收礼那种狼狈为的关系，既然打听清楚那焉与兹国相那利是本家叔侄，那焉这个在李素心里的分量就比以往更重了些，因为这层关系对西州很重要。

胳膊忽然被死死拽住。李素扭，却见王桩朝他郑重摇。

“你是县子，又是别驾，一个胡商身份再重要，也比不上你一根手指。你去结他不合适，太给他脸了。李素，今时不同往，你多少要顾及一下自己的身份。”

李素看着他，急速眨眼。

坐在一旁看着火堆发呆的许明珠也急忙点，显然她也很认同王桩的话。

“夫君，王大哥说得对，夫君是大唐皇帝钦封的县子和四品别驾，每一言每一行都关乎大唐的威仪，区区一个胡商。断无夫君主动去结他的道理，夫君若想见他，差请他过来咱们营地便是。”

李素长长吐气，好吧，这个年代没有权平等的说法，无论朝堂还是民间，阶级与身份是一道天堑，任谁都不能逾越，李素对那焉客气那叫“折节下”，这只是出于权贵阶级的一种良好教养。但李素绝不能真抱着平等的念，因为这个年代森严的阶级区别不允许他抱着这种念。

所以李素决定好好适应这个社会。

“明白……”李素缓缓点，接着脸色一变，一浓郁的王霸之气薄而出。环睁两眼厉声喝道：“来，去胡商营地叫那焉速速滚来见本县子！”

一松，李素看着二道：“觉得怎样？”

王桩和许明珠顿时露出欣慰且喜悦的目光，一齐点曰善，显然刚才李素那副混蛋形象非常心。

李素掐着喉咙咳了几声，起身一脸难受地往帅帐里走去。用变了腔调的怪异声音道：“刚才那一句吼得本县子贵喉咙生恙，今不见他了，睡觉睡觉……”

过甘州，穿肃州，路上又走了十来天，前方远远可见沙州那座低矮的土城，著名的玉门关便在沙州北面不远处。

这里已是大漠荒原地区，烟稀少，鸟兽鲜见，放眼看去只见一望无垠的平原，还有平原上一阵阵随风飞舞弥漫的黄沙，偶尔还伴随着远处一声声狼群的嚎啸，明明是毒辣的阳光照在身上，可队伍里每个心中都不由自主产生一种末废世的苍凉感。

进大漠，行军的速度明显放慢了许多，沙漠里白天炎热得仿佛置身于蒸笼里，到了晚上又仿佛忽然被扔进了冰窟，夜温差太大，每个的体力都消耗得非常大。

李素饶是每天坐在舒坦的马车里，这种鬼气候也让他渐渐受不了了，每天都有一种想窜回关中太平村，携了老爹和东阳一起跑路的冲动。

“还早，这还不算苦，真正的苦子在后面……”兹商那焉坐在篝火堆旁，咧着嘴笑得很和善。

这几李素主动与那焉结，二每扎营后聚在火堆旁烤羊，最开始“今天天气哈哈哈”之类无聊又尴尬的废话，一起吃吃喝喝的机会多了，二也渐渐熟悉了，终于能够聊一些除了天气以外不那么算废话的废话了。

李素眉梢跳了跳，脸上泛起苦色，仰望着繁星点点的夜空，叹道：“这还不算苦，怎样才算苦？活不成咧……”

那焉的笑容仍旧和善，和善里带着几许颇为自矜的讨好之色，这位久经江湖的胡商对大唐官员的态度还是拿捏得很有分寸的。

“李别驾现在言苦确是早了点，小每年来往兹和大唐两次，对大漠勉强算得熟识，咱们眼下未到沙州，这里的气候还算好，等过了沙州和玉门关再往西去，那才叫真正进了大漠，玉门关外的大漠才叫真正的无常又无，一条荒瘠的丝绸之路，每年不知要埋葬多少的骸骨，有时候走在沙漠里被风沙一吹，一不小心便踩到一颗白骨，走路时被绊一下，或许地上便是一具不知多少年月的尸……”

李素被那焉形容得浑身发毛，笑道：“你可别吓我，恐吓大唐朝臣，罪很重的……”

那焉摇摇，长叹道：“小怎敢吓别驾？别且不说，小这一支商队每年往返两次，每次埋在这片沙漠里的……”

苦笑两声，那焉没再继续说下去，李素也不打算听，显然后面不是什么好话。

扭望向篝火堆的另一，许明珠环抱双臂，脸色苍白，蒋权盘膝而坐，望着火堆发呆，王桩……

这家伙居然睡着了，躺在火堆旁发出一阵阵节奏强烈的呼噜声，心真大。

“蒋将军……你说咱们原路退回关中咋样？”李素打起了当逃兵的主意，那焉嘴里的沙漠太可怕了，李素暂时还没有为大唐皇帝陛下死而后已的打算，先保了命再说报效社稷之类的话。

蒋权吓了一跳，茫然地“啊”了一声。

李素兴奋地道：“咱们原路回去，就说我病了，病得很重，见不得光也见不得风沙，请求陛下容我回关中休养几年再去西州赴任，这个法子……”

“李别驾……李别驾莫闹……”蒋权的脸色有点难看：“您这是欺君，请恕末将万万不敢苟同！”

李素满腔当逃兵的热被无浇熄，当即撇了撇嘴，问错了，现在才想起来，这家伙是宫闱禁卫出身，忠君国之类洗脑的教育必然没少听过。

李素瞬间就不想搭理这个死心眼的忠君分子了。

那焉继续道：“咱们明便可到沙州，到了沙州后，小劝李别驾把该换的东西都换一换……”

李素眨眼：“要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