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紧张过后,何漪莲越说越流畅,她先介绍了洛水航运的状况,洛帮所占的份额,以及可以调动的
手,然后说道:“按照家主的吩咐,从明天开始,我们会借
水浅,停止千料以上货船的航行,改用小船和竹筏运送。粗略估计,整个洛水会减少两成的运量,同时提高一成的转运费用。”
吴三桂道:“万一有
抢生意呢?”
何漪莲嫣然一笑,“这就要请诸位援手了。”
程宗扬道:“老吴,这件事
给你了。不管帮内还是帮外,有
不服,全部打服。”
吴三桂高声道:“是!”
“水陆运输的事暂时这样安排,”程宗扬一锤定音,然后道:“第二桩是兑换。高智商,这事
给你去办。多找点狐朋狗友一起上阵,把咱们手里的金铢兑成铜铢。”
高智商不解地说道:“师傅,铜铢又重又占地方,运的时候不方便啊。”
“洛都九市你去看过了吗?”程宗扬道:“百姓
易基本上都是铜铢,用银铢的都极少。你要做的就是大量减少铜铢的流动,
为造成钱荒。至于兑来的铜铢,不用担心,都存在陶氏的钱庄里。我已经跟陶弘敏说好,这部分钱铢
库之后,短时期内不再流通。”
高智商道:“有限额吗?”
“先兑十万金铢吧。看看市面上的铜铢一下少二十万贯,会有多大波动。另外各处商号,无论
料场还是水路运费,能收铜铢的全部收铜铢。”
“最高兑多少?”
“尽量足额。铜铢出现短缺,可以兑到一千九。最高不超过一千八,而且这部分比例不能超过半成。”
“行!”高智商道:“我找
去办!”
“第三件……老匡,要靠你了。”
匡仲玉起身敬了一礼。
“你放出风声,说有
暗中往洛都运送兵器,图谋不轨。怎么危言耸听怎么来。最好再设计从进城的车中,搜出一批兵器。至于主谋,或者是赵王余孽;或者是暗有反志的诸侯;或者是有野心的外戚……目标越扑朔迷离越好。”
匡仲玉朗声道:“明白。”
“云老哥,还要辛苦你一番。”
云苍峰道:“尽说无妨。”
“你拿出钱铢,四处求购田地房产,把声势尽量造大,显得越急切越好。洛都这帮豪强肯定会拼命抬价。”程宗扬道:“怎么激起他们的贪心,让他们跟着咱们的节奏抬价,就要看云老哥的本事了。”
云苍峰笑道:“你只管放心!一文钱不花,只动动嘴皮子,就让洛都周边田地的价格大涨这种事,老哥我最喜欢
了。”
程宗扬笑道:“算缗令一出,他们就知道最后吃亏的是谁了。”
云苍峰闻言大笑,他在汉国没少受
排挤,眼下又被
卖掉名下的大部分产业,没有怨气那是不可能的。他已经等不及想看看那些
将来的脸色。
程宗扬道:“总之一个字:涨!大家想尽办法,把百货的价格都抬起来。常言道,事不过三,这一
涨价至少要有三波,每一次都涨到别
以为不会再涨的时候,再涨一波。三次之后,大多数
就会习惯物价的涨势了。”
说完之后,程宗扬特意道:“剧大侠,你看呢?”
剧孟咧开大嘴,用嘶哑的声音嘿嘿笑道:“这么好的发财机会,让你说得我都心动了……要不要我抢一票啊?”
“这个主意不错啊!从安全上做文章,提高成本。”程宗扬边想边道:“抢的目标不一定要大,但要有足够的影响……”
敖润接
道:“抢那些士子啊!”
冯源不乐意地说道:“穷文富武,那些士子大半都
穷,抢他们
嘛呢?”
“就抢他们!”程宗扬道:“那些士子嘴
能说,还有
流的平台,传播够广够快,目标也不显眼,而且还没几个钱——这么穷的都抢了,何况别
呢?”
冯源 不同意,“就是因为钱少才要命啊。”
敖润安慰道:“没事。只抢来洛都的,返乡的咱们不抢。反正他们都来洛都了,找个书院多少能混
饭吃。”
“你说得轻巧……”
班超道:“不行就让主公出一笔钱,放到各个书院,补贴被抢的士子。”他补充道:“反正大家都穷,补贴不一定用钱,粮食被褥就不错。”
冯源道:“万一抢到有钱的呢?”
班超笑道:“就当均贫富了吧。”
冯源道:“万一有
混补贴呢?”
“补贴越多,说明抢得越厉害,只用一点粮食被褥,就把声势造出去了,这生意做得过啊。”程宗扬笑道:“冯大法,你要不忍心,这补贴的事就
给你去办得了。”
冯源左右看了看,“那就我吧。我可先说在
里,是不是真被抢我不管,只要真穷我就给啊。”
众
都笑道:“给吧,给吧。最好都说被抢了。”
席间所谈内容虽多,但在场的都是行家,效率极高。前后不过半个时辰,众
商议已毕,各自散去,只留下何漪莲还在厅中。
何漪莲看着正在审视地图的主
,欲言又止。
程宗扬提笔在图上作着标记,一边道:“怎么?没有这样议过事吗?”
“
婢以前在帮中议事,都是排好座席,谁座席靠前,讲话就更大声。主子这般议事,
婢还是第一次见……”
“很奇怪吗?”
“主子手下
才济济,
婢望尘莫及。难得的是,没有
起小心思,倒像是一家
坐着说话。”
程宗扬哈哈笑道:“要不他们都叫我家主呢。”
说着他往后退了一步,一手摸着下
,望着地图陷
沉思。
何漪莲看着那幅白绢地图,主
新作的标记似乎是随意分布,有的在北邙,有的在洛都城内,有的远在偃师,还有一个在伊阙的香山顶上。
程宗扬忽然道:“像什么?”
“呃……”何漪莲有些语塞。图上的标记零零散散,根本看不出
绪。
“算了,我也看不出来。”程宗扬叹了
气,悻悻道:“这鸟
……”
程宗扬丢下笔,“你去吧。让长伯放手去打。”
出于对魏甘的警惕,两个老
现在被分别关押,魏甘十分配合,只不过从他嘴里再撬不出更多内容。严君平依旧沉默,面对程宗扬的询问,连眼角都不带扫的。要不是看在他很可能是被老岳坑了的同道中
的面子上,程宗扬都想揍他。
卢景远赴首阳山,在此处坐镇的只有斯明信。程宗扬特意带了两壶好酒,一边给四哥斟上,一边说了这几
的奔波,尤其是对那句
号的猜测。
斯明信默不作声地听着,神
冷峻,但听到已经对上六块玉牌,也不由微微动容。
“我现在奇怪的是,岳帅既然布下这么多星月湖兄弟才知道的线索,可为什么不把玉牌直接给你们,而要
给严君平保管呢?”
斯明信想了半晌,然后摇了摇
。
程宗扬郁闷地
了碗酒,“只有等卢五哥的回来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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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还未亮,洛水码
就传来消息,昨晚夜航时,接连三艘千料大船搁浅,将航道阻塞大半,其中一艘更倒霉,船体倾覆,所载的货物全部漂没。据当事的洛帮水手说,搁浅的原因是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