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之间，是那凄冷绝望的白骨。

男撑着伞给那白骨遮雨，俯身看着白骨的手指在地上勾勒出的不甘和愤恨，道：“本是行善之举，可惜惹来祸患，惜哉也，世都是看皮相的俗么？”

白骨咔咔作响，似哭似泣。

男微笑道：“我住在山上，姓王，你可唤我王先生。”

“想要复仇么？”

想复仇吗？

毫无疑问。

卫渊叹息一声，闭上眼睛。

………………

刚刚还是晴天，忽然便起了山风，出来踏青的夫回到家中，丈夫在官府里当差，恰有些事便去了，独留下那夫在家，对镜打量自家的眉眼，抬手轻轻触碰皮肤，手细腻，便觉得开心。

皮肤可真好啊。

她听到屏风后有咔咔轻响。

好奇看过去。

只是一眼，浑身血便霎时凝滞。

屏风后，站着一具森森白骨，那白骨朝着她合身扑上，手上提着的，是一把旧的剪子，剪子一下捅进夫的肚子，咔嚓咔嚓，衣服被剪开，连带着皮也被剪开，夫却在第一下就已经毙命，没有发声，只有裁剪布料一样的声音响起。

咔嚓咔嚓。

外面有侍听到了声音，敲了敲门：“夫？屋子里有什么吗？”

骨节咔咔地碰撞，发出的笑声：

“没有，我只是在裁剪衣服。”

“裁减衣服？”

“是啊，是我一件很喜欢的衣服。”

白骨幽幽起鬼音，剪刀声音亦是噌噌清脆，哼唱声音在这屋子里回着。

“剪开皮走丝线，撤出肠肚做红绳，吃你心肝脾肺肾……”

“拆你骨来剖你腹，拿你皮做我裳。”

最后白骨将那一身皮往身上一裹，便又是一个清丽俊秀的田小姐，雅致端庄的刘夫，她笑吟吟坐在铜镜前，抬手触碰细腻皮肤。

“著我旧时裳，坐我西阁床。”

“对镜细描眉，细细贴花黄……”

屋子里鲜血淋漓，竟然消失无踪，待得她父母归来，田小姐见着双亲模样，竟然直接落下泪来，惊地父母一个搀扶着她后背轻言细语，一个扶着她手臂宽声安抚。

画面突然凝滞灰暗下去。

茶摊上不知何时，又来一，坐在卫渊旁边，嗓音沙哑，道：

“至此，她所杀者，只是害己之，李氏所为，亦害害己，咎由自取，吾察觉追踪至此，田氏叩首求饶，泣泪而下，说自己未曾害过无辜忠良，反倒遭遇所害，此皆是事实，后辈来，我且问你。”

做下这幻境的司隶校尉，也将问题留在这里。

‘他’转看向卫渊，双目明亮。

“若是你，斩她不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