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臣以为，胡为先案就不适合再给司隶院审理。”

姜承德闻言，说着附议就往外站：“公主虽不肯认孔大所参结党营私，勾结朝臣的罪名，可胡为先案太过巧合了些。

薛小世子与晋王殿下在西北查案，公主虽在京，可案她全然知晓。

彼时她手上应该是正审着陈士德的案子，紧接着又扯出冯昆案来，而后皇上您得知胡为先的罪状，金一开，把这件案子也给了司隶院。

公主或许未曾谋算过什么，可为避嫌，臣觉得沈阁老所言极为有理，胡为先案当刑部或大理寺详查议罪，绝不适合再给司隶院。”

他倒不妨直说，这些事，从陈士德到胡为先，都是她一手搞出来的，为的不过是在朝堂立威。

可她赵盈即便是有通天的本领，总没本事蛊惑这些下那些贪赃枉法，以权谋私的勾当。

姜承德想把赵澄往司隶院塞，几次三番不能成事，现在看来是打算撕脸了。

刚好为沈明仁的事，他也有道理与她撕脸。

毕竟外看来，那样好的一门亲事，让她横一脚搅黄了，这笔账不算在她上，算谁上去呢？

果然只有利益才是永远的。

孔承开当殿上折弹劾她，摆明了是孔家的立场，那就是孔如勉的态度。

姜家和孔家这种水火不容的关系，姜承德都能跳出来踩她一脚。

可笑。

宋昭阳咬了咬牙，等了很久，昭宁帝始终没有开，他才站出列来回话：“皇上早就将胡为先案定归司隶院审查，昨世子与晋王殿下回朝，皇上率百官于宣华门亲迎时，更是大手一挥，让把胡为先押去了司隶院大牢之中，如今却突然说这案子不归司隶院了……”

他话音一顿，抬眼看沈殿臣：“天子金，一言九鼎，沈阁老此举，岂非要皇上朝令夕改？”

“难不成明知司隶院未必净，也得把给司隶院去审？”沈殿臣冷着脸回望，质问出声。

未必净四个字令殿中众臣倒吸凉气，谁不在心里感慨一句，到底他是内阁首辅，这话换做旁谁还敢说？

真激怒了昭宁帝，当下脑袋搬家，这话里冲着的可是永嘉公主。

果然昭宁帝拍案，动作倒不算大，声音也不是极重，可也能彰显出他的不快来：“沈卿慎言。”

宋云嘉在沈殿臣再接话前叫了他一声：“无论是陈士德案，还是冯昆案，乃至冯昆横死大理寺监牢一事，司隶院都处置的极为妥帖，想来阁老也挑不出什么错处吧？

公主行事，或有不当之处，但也为她年纪尚小的缘故。

先前皇上已经有了定论，令我提点教导。

怎么今阁老中，却成了司隶院未必净？我倒想请问阁老，何以有此言？”

姜承德是个不厚道的，附议也就是嚎了那么一嗓子而已，真有跳出来替赵盈说话了，他又把缩了回去。

沈殿臣也没打算指望他：“小宋大是觉得，即便有孔大的奏本，即便殿下认了孔大弹劾所言，胡为先案仍然该司隶院审理？”

宋云嘉腰杆挺直，分毫不让：“孔大的弹劾，是不是夸大其词，我想阁老心里不应该没数才对，不然请晋王殿下上殿，西北事究竟如何，也并非世子一知晓，晋王殿下不是全程参与其中的吗？

不如请了晋王殿下来问一问，究竟是世子依照公主的意思，构陷了胡为先，还是胡为先此确实心术不正，果真监守自盗，妄图瞒天过海。

还有——”

他话音一停，脚尖也转了个方向。

孔承开对上他的视线时，没由来打了个冷颤。

他是目光如炬的，要把看穿了一样。

他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宋云嘉眼底闪过嘲弄和不屑：“敢问孔大，公主和世子飞鸽传书一事，昨又是从哪里听来的呢？”

无非是他在西北一行的中有心腹，有党朋，那也不该是昨才知。

他只怕早就知道，单等着今天太极殿上发作，朝赵盈和薛闲亭发难罢了。

根本就是心怀不轨，还端的大义凛然的姿态，实在令作呕。

沈殿臣如何不知这里有事儿呢，都是快成了的狐狸，谁瞒得过谁去。

他咬紧后槽牙，不与宋云嘉纠缠，转身叫昭宁帝：“请皇上裁定。”

薛闲亭忍了半天，这要不是在金殿上，他是真的想指着沈殿臣的鼻子骂。

也不知道赵盈是怎么惹毛了他，他是生怕赵盈有一天好子过啊。

“皇上，小宋大所言句句在理，臣也很想知道，孔大这些消息都是从哪里听来的，况且他所言不尽详实，臣还要参他诬告呢！”

他向来无法无天，下挑一挑：“难道就为孔大三言两语，就夺了司隶院审理胡为先案之权吗？如此一来，司隶院还有什么威信可言，来又凭什么监察百官？”

赵盈卯足了劲儿想立威，想在朝堂上站稳脚跟，这些就一天到晚憋着坏，想叫她威严扫地，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