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昂贵“行”，可那种格格不的局促还是如影随形，无法摆脱。

“坐。”孩儿下颌稍抬。

虎奔和小六对视一眼，齐齐坐定。

江扶月扫过前者，突然开：“戏不错。”

虎奔一愣：“……是您教得好。”

江扶月勾唇，右手搭在桌面上，指有节奏地轻敲。

半晌，“有没有想过你们能做什么？”

她问的是“能做什么”，而不是“想做什么”。

虎奔涨红了脸：“……会打架算吗？”

小六讷讷：“我会开锁、撬门、划包、卸车轱辘……”

说到后面，他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江扶月听完，并无太大反应，似乎早有所料。

“那你们的梦想是什么？”

两都傻了。

《华夏好声音》汪皮裤上线？

可江扶月的表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

虎奔两眼茫然，小六也没比他好到哪儿去。

“月姐，你、什么意思啊？我不太明白。”

江扶月：“活在这世上，总得有点奔吧？”

虎奔想了想：“……过好子，算吗？”

“算。你呢？”江扶月看向小六。

后者显然不在状态：“我……我也不知道。”

说完，有些尴尬地挠。

他是个孤儿，早就习惯了流街的生活，后来跟了虎哥，他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从来没有自己的想法和主意。

至于“好子”，当然有所憧憬，但其实也没那么强烈，毕竟现在这样他就很知足。

气氛有点尬。

为了缓解这种沉闷，小六鬼使神差地来了句：“月姐，你呢？”

话一出，他就暗道糟糕。

虎奔心也跟着收紧，余光小心翼翼去瞄江扶月。

只见孩儿神色平静，似乎并没有觉得被冒犯，只那双清泠泠的桃花眼里掠过一抹怔忡，下一秒红唇轻启——

“我想去建设祖国最偏僻的地方。”

哈？

两齐齐一愣。

这、确定不是在写小学生作文？

江扶月却没再多言，仿佛那一瞬闪过的绪只是错觉。

“今晚你们有功。”说着，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两张现金支票，“这两百万算酬劳，你们可以选择拿钱走，也可以选择留下来做事。但事先声明，在这个地方，实力说话，就算留下来，也不能保证给到你们想要的位置。”

“五分钟，考虑清楚告诉我答案。”

虎奔看着眼前触手可及的支票，有了这一百万就可以买一套像样的房子，娶个老实省心的媳儿，家里老母亲也不用再做零工、接散活……

“好子”似乎就要实现了。

可这种一眼就能望到底的生活，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眼可见的安稳”与“前途未卜的冒险”，怎么选？

小六看着桌上那两张轻飘飘的纸，还没他掌大，怎么就是两百万？

咕咚——

他咽了咽水。

江扶月适时提醒：“还剩最后一分钟。”

原以为虎奔会先表态，没想到这次先开的竟然是小六：“我留下！”

江扶月问他：“理由？”

小六憋了半晌，特别正经地说了一句：“我也想去建设祖国最偏僻的地方！”

江扶月：“……”

虎奔：“……”

“不是……你们怎么都这副表？我说真的！没开玩笑！哪，我是这么想的，月姐你神通广大，我呢小混混一个也没什么本事，偷摸狗倒是在行，估计您也看不上……”

江扶月：“说重点。”

小六：“我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我知道蹲在整条街最大的餐厅门，随便捡捡都是好东西，比那些小饭馆丰盛多了。”

“那你怎么想到要去建设祖国？”

“咳……这不您想去嘛？以老板的意志为意志，把老板的目标当做自己的目标，紧跟老板的步伐不掉队，以后得到的还不比这一两百万多？”

小六说得眉飞色舞。

江扶月听罢，多看了他两眼，颇有几分刮目相看意味。

最后虎奔也表态：“我不要钱。说跟着您就跟定您了。”

“好。”江扶月收回支票，转眼对上两遗憾又惋惜的眼神，勾唇一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虎奔：“不不不……”

小六：“您真幽默。”

“行，好歹是功臣，也不能让你们起点太低。”说完，丢了两把钥匙到桌上。

“这是临淮两家最大的酒吧，king和queen，现在由你们各自打理，以三个月为期，如果营业额不能实现百分之五十以上的增长，那么你们就去当服务生端盘子，至少半年。”

两一听，惊在原地，半晌没反应过来。

江扶月以为他们嫌难，不肯，正准备开，下一秒——

小六：“虎、虎哥，我没听错吧？那个king和queen是我知道的那个king和queen吗？”

“应、应该是吧？”

“那我们不是摇身一变成大佬了？就蛤蟆镜、花衬衫，戴大金链子那种！”

虎奔轻咳一声，勉强按捺住绪：“六啊，咱低、低调点，别飘！”

“是是是，低调。”

江扶月：“……”

最后两一应下，当即摩拳擦掌，看样子是迫不及待想大一场。

不过江扶月还是提醒两：“管理一家酒吧不是能打就行，如果遇到不懂的，去找刘叔，他会派教你们。”

“好！”

江扶月一只手撑，另一只手朝两摆了摆：“没别的事就出去吧。”

小六率先转身，却见虎奔站在原地没动：“虎哥……”

“你先走，我有事跟月姐说。”

“……哦，那我在外等你。”

江扶月挑眉，视线落到虎奔脸上：“你想说什么？”

“月姐，能不能……”他咬咬牙，仿佛下定决心，“帮我妈找一份安稳的工作？”

“你现在管着一间酒吧，为你母亲安排一份轻松的工作并不困难。”

“小姐，我说的是——安稳的工作。”他一字一顿。

强调的重点是：安稳！

“你怕什么？”

“以前打架斗殴，我妈就没少心，如今舍不得让她再掉眼泪了。”

江扶月觉得好笑：“怎么，你以为我会让你拼命？”

虎奔却回得认真：“不管会不会，我都做好了准备。”

一瞬沉寂。

江扶月：“我家煎饼店还缺，可以让你母亲去试试。”

虎奔一喜，如果老妈能跟月姐家一起，不管工资多少，首先安全能得到保证，这就够了！

江扶月这么做，多半也是为了安他的心。

“往后赴汤蹈火，我虎奔绝无二话！”

“记住你今天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