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什么啊？」我气呼呼地转看向她。

她再次叹了气，习惯地一手拄着车玻璃，一手握着方向盘，踌躇片刻，然后对我合盘托出：「妈妈的确是骗了你——而且刚才在赵嘉霖面前也没说真话。

但是妈妈保证，接下来我说的都是真的……」夏雪平虽然说得很真诚，但我反而更加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且听她说道：「唉……桂霜晴说的没错，我和周荻十二年前的确在那个特别小组里认识了。

你之前问过我，他是不是对我有好感，我当时说得很不在意，但其实是害怕你会对这件事太敏感——他实际上追求过我，而且还到了一种很纠缠到让觉得油腻的纠缠地步；但其实我对于周荻这个，只是把他当做一个朋友、一个战友而已，从认识他以来到现在，都是一样的。

更何况，我当初早就已经决定，我这一辈子就为了你，还有美茵……对，还有你爸爸，还有这个家——对的，妈妈当时还跟爸爸没离婚呢嘛，你看我这记！」夏雪平说着，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敲了敲自己的额，「总之，当时我为了这个家也好，为了你也好，自从我知道他对我有了那种想法之后，我对他的态度完全就是敬而远之……」「那你怎么不告诉我呢？」我打断了她的话，虽然她对我的这种认错态度已经让我心软了，但有的时候嘴硬得就是不听使，「你既然说，你把他只当做一个朋友，你应该问心无愧的，对吧？你夏雪平平时是个多么问心无愧的？我觉得在你身上应该不会有这种况出现的——那你嘛当时不直接跟我说清楚呢？」「因为我觉得，自从在R省我俩遇到周荻之后，再一提起他，你的绪就不对啊——就像你现在这样」夏雪平手足无措地看着我，然后很无可奈何地抓了抓发，「唉，秋岩，我知道我这么做不对，但妈妈也从来没处理过这样的事——我之所以没跟你说他追求过我的事，正是因为我真的在乎你的感受，我不想让你因为一件已经过去了的事、一件现在已经不存在的事觉得生气、或者嫉妒，或者是任何的负面绪……」「哈哈，一件」已经过去了的事「？」现在已经不存在的事「？」「对啊，他也结婚了。

我也跟你在一起了——而且我跟他已经摊牌了，就在我去报局上班的第一天……抱歉，这件事也没跟你商量，但我也是为了不想让你多心才告诉他的，当然也是为了他家那位赵嘉霖。

你也看到了，嘉霖对我的误会也很大……」「那你觉得，这事儿真结束了么？如果真结束了，赵嘉霖为啥对你误会还这么大？」我反问道，「而且，我……我不耍子，我就问问你的感受——对于你今天来说，你对周荻，就今晚而言，他的种种行为举止有没有什么察觉？」夏雪平双手放在了方向盘上，陷了沉默。

「你看，你不说话了——其实你也能感觉得出来吧？推开今天是他俩订婚纪念的事，放在一边不谈；你说一个男，带着自己的新婚妻子来吃饭，结果一顿饭下来全程对自己妻子的各种要求各种话语都是不服不忿、dss来dss去的，甚至有些不耐烦和冷漠，反倒是以另一个为中心团团转、端茶倒水、嘘寒问暖的！你客观地说说，我敬的夏雪平组长，这里面是不是有问题？嗯？是不是有问题！」夏雪平抽了抽鼻子，侧过去，也不知道是在看后视镜还是因为不想看我，却依旧沉默着。

而我依旧发著怒火，并且这满腔怒火，居然还有越烧越旺的架势：「你看，他都这样了你怎么就能说这事儿过去了？这事儿怎么就过去了！并且从咱们俩出现，他的眼睛就粘到你身上就没摘下来过……」「那我也不能把他眼睛戳瞎、把眼球剜出来吧！眼睛长在他身上，我能做什么？」夏雪平万般无奈地大声说道，「他的什么想法、什么感觉，那都是从他脑子里、他的心里散发出来的，我能有什么办法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已经跟他摊牌了，告诉了他我跟你之间的事，就是为了让他死心、就是为了让他这个已经结婚了的，别再对我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别再对我做什么不该做的事，那他就像你说的还那样，那我能怎么办？」「那你就就能用说谎的方式，来抑制我的想法和行为是么？」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真是苦到了嗓子眼里了。

「哎哟！我不是……」夏雪平无能为力地摇了摇，再次叹了气，「我……秋岩，这事儿确实是妈妈不对！但……妈妈真是因为太你、太怕你受到伤害、太怕你胡思想我才……妈妈都已经跟你这样道歉了，妈妈真的知道错了！哎哟我真的是……」她难过地抓紧了方向盘，难受地自言自语，「我也真是……我嘛答应他非得吃这顿饭呢？之前明明都好好的……」「哼，这事儿根本不是出在这顿饭上面！你为什么会觉得你不把事告诉我，我就会不受伤害！你当初说谎瞒着我，你现在又跟我保证说，你跟我讲的回去的那些事都是真的，你觉得我还会相信吗？你难道不觉得我发现你没把所有事告诉我，本身就是一种对我的伤害吗？」「我刚刚这次说的确实是真的！我真的是为了你才没跟你说那些话的！我知道我做得不对，我已经跟你道歉了！可是你就不能体谅一下我吗，为什么没这么得理不饶？」夏雪平也终于有些发了，「而且我为什么要把所有事都跟你说呢？哪怕是正常的侣之间，也应该有给对方留出来的隐私空间的吧！我想让你跟别处得来、我想在我俩的感和我周围的其他、我关注的其他重要的事之间一碗水端平，我也很委屈的！你体会不到吗？我为了保护你的感受、照顾你的绪，我有些事、有些话就不想让你知道，不可以吗？有些事我不想让你去承担、不想让你感受到压力和威胁！不可以吗？我也想问你，你只是个21岁、心理一点都不成熟的孩子，我又凭什么把所有事都跟你说呢！你是不是以为我志愿去报局协助工作，就是为了接近周荻？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可真是的……从外地回来，我一直都在努力付出！我一直都想把我俩11月份这么长时间的甜蜜维持下去，我想尽办法呵护着你、取悦着你！而你又为了我做过什么？你除了吃醋就是嫉妒！你连我那天差点被枪打中，当时都不闻不问，你就在乎你自己的感受而已！——我也问问你，何秋岩，你这小混蛋跟我在一起之后，你又为我做过什么？」说到最后，夏雪平的声音已经开始带着几分哭腔，我转过去看着她，眼泪已经在打转。

与此同时，没良心的我在这一刻，也总算想起那张她到现在也不愿跟我提起的医院单据。

而且，最戳得我心涌血的，是她那句「你又为我做过什么」——其实我很想很想为她做些什么，我分明知道她为了查「天网」、查外公的死的背后真相出生死，但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在这一刻我总算明白一个道理：或许感这种事就是这样，有时候出现问题了，可能两个都没错，仔细清算一下又都有错，而所犯的错误，往往都有一个好的、或者自以为好的出发点，即是一切都是为了对方。

「对不起」我也对她说了一句。

但这句道歉，并没让我俩都好过一些。

相反，她开始轻轻哽咽起来，而我，心中的沉重更加让我喘不过来气。

但仔细想想，或许现在我和夏雪平这种相处的状态，可能就是我心中被喂毒之后的表现吧……抱歉，让某些得逞了。

就在此刻，夏雪平的电话响了。

她用手背在脸颊上轻抹两下，然后接通了电话：「喂……对，怎么了凌音姐……在啊，他在我身边……啊？……嗯，我知道了」放下电话后，夏雪平担忧地看着我，然后主动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