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不到国子监散学的时辰，儿子怎就回府了？王老夫问道，“他可说为何回来？”

婆子摇，“大爷回来后径直去了书房，应是回来取书。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王老夫这才放心，微微点。

姜慕燕与妹妹对了对眼神，起身道，“外婆，燕儿先去书房见过大舅，再回来陪您。”

王老夫抬手给外孙理好发，“去吧。”

姜留道，“外婆，留儿也跟姐姐去。”

王老夫顿了顿，才道，“你大舅这几事多，脾气有些躁。留儿不要去了，过来，外婆给你梳。”

娘已帮她把梳得一根毛刺都没了，还梳？大舅脾气躁咋了，还能吃了自己不成？姜留哪能放心姐姐一个去，“大舅心烦躁，留儿才更该过去帮大舅解忧。等留儿回来，再请外婆帮留儿梳。”

留儿的话说得一点毛病也没有，王老夫只得点，“去吧。”

王老夫不放心留儿，示意婆子跟去。

姜留和姐姐手拉手走到大舅院外，就听院里传出大舅怒吼声：“我放在五经书架暗格里的王羲之真迹去哪了？”

孔氏的声音一点不比丈夫小，“你问我？我连暗格在哪儿都不知道！”

“孔福香，说实话！”王访渔吼回去。

“我什么时候说的都是实话！咱们是夫妻，你防我跟防贼一样，我连暗格的钥匙都没有，怎么拿里边的东西？”

“你怎知暗格有锁？”

“我……我猜的！你个小心眼儿，恨不得连马桶盖子都用锁锁上，装宝贝的暗格能不带锁？”

大舅母怼得绝啊……姜家姐妹默默对视，姜留小声问，“姐姐，咱们还进去吗？”

非礼勿听，姜慕燕拉着妹妹向外移了几步，才道，“咱们在这儿大舅出来，不管能不能帮上忙，总要做到问心无愧才是。”

“好。”虽然觉得见了大舅后，姐姐内心会更纠结，但姜留还是决定听姐姐的，有些事只有经历过，才能长记。

不大一会儿，院里传来关门的哐当声和落锁声，很快，王访渔便提着一个装画轴的锦盒，从院里急匆匆走了出来。见俩外甥站在门外，王访渔停下，温和问道，“你们何时来的？”

姜慕燕行福礼，“晌便来了，大舅，燕儿有两句话想同您讲。”

“我还有事，你们去跟外婆院里玩，改……”

“大舅，就两句。”一向乖顺懂事的姜慕燕难得坚持己见。

王访渔看了不吭声的姜留一眼，觉得一定是她撺掇的燕儿，压住焦躁道，“讲吧。”

“大舅，借一步说话。”姜慕燕抬手，请大舅到旁边的紫薇树下，才低声道，“燕儿听说有将您告到了御史大夫面前，说您与孔家爷爷内外……收银子帮国子监读书。”

“是谁跟你讲的？”王访渔瞬间变脸，扔下画握住外甥的肩膀追问道，“他为何跟你讲这些？他想什么？燕儿你告诉舅舅，这事儿是不是你爹的？”

姜慕燕被大舅推着后退了一步，碰到了紫薇花枝，枝的紫薇花跟着颤，紫色的花瓣扑簌簌往下落。

见姐姐姜慕燕被大舅抓疼了也吓到了，姜留立刻道，“大舅放开，你抓疼我姐了。”

已经被绝境的王访渔不理会姜留，只问姜慕燕，“燕儿最懂事了大舅，你告诉……”

不放？姜留瞪眼，上前伸出小胖手握住大舅的中指用力往外一掰，“你给我放开！”

姜留一吼，四个武婢和娘立刻冲上来，推开王访渔，将两位姑娘护在中间。赵娘怒道，“舅老爷好歹是读书，您这是做什么？”

“你吼什么？你算什么东西，这里得到你说话？”孔氏从院里冲出来，怒声喝道。

王访渔顾不得被姜留掰得阵阵抽痛的中指，压住心底的急迫，轻声哄着姜慕燕，“燕儿，方才大舅一时急没注意分寸，可伤着你了？”

姜慕燕缓缓摇，她第一次见大舅如此疾言厉色的模样，被吓到了。

王访渔又低声与姜慕燕道，“燕儿随我到书房说话。”

“大舅带我姐姐回房做什么，继续问她么？”姜留挡在姐姐面前，冷冰冰地问。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孔氏立刻上前，抬手就要拉姜慕燕，却被四个武婢挡住，近不得身。

姜慕燕不想闹僵，低声道，“大舅，燕儿知道的都已经告诉您了，此事与我父亲无关，我是从别处听说的，请大舅……好自为之。”

王访渔急了，“燕儿，大舅的为你最清楚。我断不会作出有辱斯文的事，是有眼馋我的位子，才到荆大面前陷害我，燕儿你要帮我。若我也被诬陷狱，王家颜面何存，你外婆该由何照料？”

姜慕燕握紧拳，“清者自清，荆大会查清实，不会让您被诬陷的，大舅稍安勿躁。”

“你懂什么！”王访渔又压不住火了，“世间多落井下石之辈，便是我再清白，被泼一身墨也洗清。燕儿你……”

姜留打断大舅的话，“有想落井下石，也得大舅您先跳进井里才成。”

“留儿你说什么风凉话？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孔氏不了。

姜留诧异道，“放着好端端地通天大道不走，常跑到河边溜达什么？”

“你这死丫……”孔氏气得抬手，被丈夫喝住后，才气呼呼地退到他身后。

这臭丫跟她爹一样，恁得惹生厌！王大舅不想搭理姜留，只与姜慕燕商量道，“燕儿帮帮大舅，可好？”

姜慕燕忍着肩膀的疼痛，细声问道，“燕儿该如何帮您？”

“燕儿回去帮大舅求求你父亲，他与荆大熟识，定有办法助我脱困。”王访渔也顾不得颜面了，保住名声和官职才是重中之重。

姜慕燕点，“我会与父亲讲的。”

王访渔心中一喜，又上前一步小声道，“燕儿……手里有多少银两，先……借大舅应应急……”

他这话一出，莫说姜留，就是赵娘的火气都往上蹿了两层楼。当舅的找死了娘的十二岁的外甥要钱，他哪来的脸！

姜慕燕看向妹妹，见她示意自己拿主意，便问道，“大舅想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