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官清了清嗓子，伸手拿过剑鞘，但却没有拍下，只是轻轻地又放回了桌面上。

但刘睿影却伸手握住剑鞘，对这桌面狠狠拍下，发出一声巨响，惊的所有都打了个机灵。

“公堂就要有点公堂的样子！你若是底气不足，怎么能让犯伏法？”

刘睿影说道。

堂官连连点称是。

这般唯唯诺诺的样子，让一旁看热闹的蒋琳琳和赵茗茗二位姑娘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铺板上的徐爷在自己被抬来的路上便已经知道差不多是这样的局面，只是尚不清楚自己的到底得罪了什么，竟是连本地的堂官以及查缉司站楼的吴楼长都摆不平。

直到进了这店中，看到吴修诚也断了一只手，躺在门昏迷不醒，才知道自己今却是闯了大祸……想必是没有办法善了！

“小民徐天和。”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但实在是由于身体太过于虚弱的缘故，只能用左臂支撑着，方才能侧过身子，正面对着堂官。

“哪里士？”

堂官接着问道。

既然刘睿影让自己审案，那自己便审的漂漂亮亮的，想来等最后他也不会过于为难自己。毕竟就如同他先前所说，吴修诚与他是自家，自家事，而自己与刘睿影之间尚且还隔着一个震北王。老百姓都说打狗也要看主，这道理刘睿影不会不清楚。

“本地士。”

徐爷说道。

“你叫徐天和？哪两个字？”

这时刘睿影嘴问道。

“天下的天，和其的和。”

徐爷说道。

作为商，他最不缺的就是投其所好，察言观色。走进来之后，他便一眼就看出来刘睿影才是这里说话算数的，因此对刘睿影的问题却是一丝不苟的回答，不敢有丝毫马虎。

刘睿影听到这名字再也把持不住，顿时大笑了起来。

这名字着实起的不错，可惜却是起反了……他爹娘恐怕也不知道自己这儿子名为天和，做的却全都是些有伤天和的事！

堂官一看刘睿影发笑，便不敢继续问下去。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手中的长剑，生怕一不留神就冲着自己挥来。两手不由自主的朝袖子里缩了缩，却是连指甲都不愿意露在外面。

“平里以什么为业，作何营生？”

堂官问道。

“小民经营了一家骡马市，以贩卖各种牲畜为营生。大多都是马匹，驴，还有骡子。”

徐天和回答道。

“今有说你在这家店内调戏子在前，杀未遂在后，可有此事？”

堂官问道。

徐天和没有立马回答。

他在此地也上过不少次公堂，但每一次都是事先和堂官通过气的。每一句话该怎么说，如何避重就轻的减免罪责，却是都一一斟酌过。但这次却没有任何事先的准备，而堂官却开就问到了要害，使得徐天和很是不知所措。

“为何不回答？！”

堂官拿起刘睿影的剑鞘在桌上重重一拍。

徐天和这才吞吞吐吐的张说来。

“大，小民并没有调息子。只是看这位……这位大爷带着眷远道而来，小民为了展示本地民风淳朴，堂官大训教有方，因此才请这位大爷等喝酒。可能是小民酒醉食言，一时间有所得罪，所以才被这位大爷砍断了一只手，当做警告。”

徐天和说道。

刘睿影听后心中一阵怅然。

都说西北地界，民风彪悍，们大多淳朴厚道，只是脾气有些倔强。但这处镇甸却好似全然颠倒过来一般，从一开始的巡安校尉，再到这堂官，查缉司楼长，以及这躺在铺板上的徐天和，各个都是嘴皮子功夫厉害的要命！愣是能把这黑白是非都凭一张嘴翻转过来。若是这说话言语可以治病的话，凭借徐天和的这般功夫，着实是可以做到生死，白骨之效。

“本官劝你如实相告！这里证具在，你却是莫要想抵赖！”

堂官说道。

“小民说的句句是实！”

徐天和掷地有声的说道。

他看堂官今是断然不会维护自己，那便只能依靠他自己努力来减免罪责。杀未遂在震北王域可是重罪，震北王上官旭尧曾有过命令，说这杀未遂和杀本无差别。而且这未遂却是还要最佳一等！

如此奇怪的法令在别处都闻所未闻，但在这震北王域却是有一番独到的解释。

杀未遂证明你已经动了杀心。

不论这结果如何，你的想法和动机都与杀了无二。至于未遂，要么是错过了时机，要么就是本事不如。震北王上官旭尧说，要是一个铁了心的要去杀，自然是有化不开的仇，咽不下的气才会如此。这么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难道不该好好谋划一番？结果最后的下场却是个“未遂”，当真是贻笑大方……如此等，留在震北王域也是无用的祸害，不如与那杀犯一样，都砍了方才能让这天地清净。

刘睿影并不清楚震北王域却是有这么奇怪的法令。

但若是他知悉后，再结合震北王上官旭尧这个一想，便觉得不奇怪了。

这位闲散王爷，心中装着的都是些奇奇怪怪的主意。

他不去做并不代表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他不说也并不代表他对这事儿没有任何了解。

对于能够动摇王域安慰的根本之事，他向来都是用雷霆手段，绝不姑息。外面看着风平静，但实际上已经全都被悄悄收拾了个净。

晓立行刺的时间过后，震北王上官旭尧让孙德宇顶替了他的职务。他给孙德宇下的第一道王命就是，把所有与晓立这件事有所牵扯的，全部秘密 处决，埋到戈壁滩里去。

短短不到一个月的功夫，就连震北王府中一个普通的侍都能感觉到王府中的似是少了许多。但这些去了哪里，在做什么，却是一点儿都不知道。这些有些事孙德宇处理的，而有些个紧要的任务，却是震北王上官旭尧亲手了断。

如此一位冰山样的王爷，他站露出来的，只是一角。更多的事，都发生在常看不见的水之下。不过一个隐藏的再好，也总会有泄露的时候，即便是震北王上官旭尧也不例外。这道关于杀未遂者的法令，便是最好的佐证。

“若是大执意要说小民杀未遂，那小民领罪……但是小民不服！”

徐天和说道。

“在下觉得只有让犯心服服，才能够彰显法理大义！”

就在这堂官左右为难，不知究竟如何之时，刘睿影说道。

堂官见状只能硬着皮继续审下去。

“你有什么不服之处？权且说来！”

“大要是小民调息子，那或许是小民酒后昏，一时失德所致。但若是执意要说小民调戏不成，杀未遂，那请问大我有何杀动机？而这凶器又是什么？小民总不至于用这眼神，话语，一牙齿去杀吧？”

徐天和说道。

归根结底，这事端兜兜转转一大圈，还是回到了徐天和先前握在手中想要刺死赵茗茗的那把匕首上。

巡安校尉一见这事态的风向全然倒转，连忙对一名心腹丢过一个眼神。

这名军士领悟后，却是一溜烟的飞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