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观音愤怒的冲上去躲过了那的扫帚。

轻轻一掰，就断成了两截。

主家一脸茫然的看着铁观音。

都是果农。

互相还算是熟识。

铁观音掰断了扫帚后就指着这家主大骂。

骂得许多字词，都是刘睿影第一次听过的。

“你不扫了不扫了！”

主家似是知道铁观音有这种毛病似的。

也不和他计较。

摆了摆手，就转身回到了屋里。

但铁观音仍旧不停的骂着。

骂累了。

就坐在门的石墩子上歇歇。

而后用手上那半截扫帚，把先前主家扫开的雪重新扫回来。

铺的平平整整。

和下雪后一模一样。

铁观音不愿意有去改变这季节的自然规律。

雪既然落下来了，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你为何要去扫？

你扫了，证明你想改变这季节，改变这自然。

但铁观音知道，真正能够改变的只有自己。

改变自己对这季节，对这自然的态度。

不过他也很清楚。

在他走后。

这家主一定会换一把新的扫帚出来重新扫雪。

但那却已不是他能管得了的。

因为在他遇见时，他已经做出了他想要做的举动和反应。

其余的，他看不见。

也无从可说可管。

毕竟他不会在这石墩子上坐整整一个冬天。

他还是要继续朝前走的。

即便不知道要去哪里。

但朝前走，不要停，总没错。

天黑了。

山里家都点亮了灯火。

但那些灯火根本不足以照亮崎岖的山路。

就像今夜。

出奇的黑。

好在这条路他已经走过了无数遍，却是连哪里有坑都能记得。

倒是没有走错过一步。

有些灯火里传来的是欢笑。

而有些灯火中却只能酝酿出泪花。

但铁观音没有灯火。

自然也就没有欢笑与泪花。

但刘睿影却在他的身上体会到一种说不出的畅快。

这种畅快，他也有过。

而且只在夜晚。

只在漆黑到连影子都没有的夜晚。

云层和雪地遥相呼应。

铁观音走在雪上，就好像在云层里跋涉似的。

乾坤一颠倒。

没了任何差别。

生在南边的，一定惧怕冬天的寒意。

因为身材再曼妙的子，到了冬天，都得穿上厚厚的棉袍冬装。

显得臃肿不堪。

毫无任何‘美’可言。

而那平里如暖阳的般的微笑，也会因为寒冷而变得愁苦。

的确是让不想再多看一眼。

对于铁观音而言，这倒是省却了很多麻烦。

因为大家都只顾低锁着脖子走路。

反倒是没注意到他这么一个怪。

不光是黑夜。

冬天也能给他最好的保护，是他每年中梦寐以求的归属。

刘睿影甚至能够猜到他为何会选择生活在北方。

因为北方的冬季最为漫长。

漫长的冬季，让他的开心和舒畅也能保持的更为持久些。

在北方冬天里上路的行。

心中或多或少都有些渴望。

有的渴望见到父母妻儿之后的温。

有惦记着炉子上已经熬好的一锅热汤。

铁观音或许是唯一一个没有任何渴望的行。

他只是对在路上的感觉有一份卓绝的迷恋。

兜兜转转饶了一大圈。

他最终又回到了自己果园下的一处村庄。

冬天让这村庄也陷了沉睡。

今天有太阳。

但冬天的太阳是假的。

即便它看上去再大再亮，也不能给以任何温暖。

村庄中的住户，零零散散的坐落在山丘上。

若是在低洼处。

开春时融化的雪水，就会把整个房子都冲垮。

他们没有钱去修结实的屋子。

只能多花费点时间和经历，去把房子往高处盖。

这个村子，是他每年冬游历的终点。

从这里离开后。

他便会回到自己的果园，掏一个雪窝子。

蜷缩在里面。

好似一狗熊般，一直待到惊蛰才会出来。

而他来这座村子的原因也很简单。

因为这村儿里有一位老。

一位极老极老的普通老。

和当地的老农民没有什么区别，身上也毫无过之处。

唯一的不同就是，他要比旁更老。

有的时候，老也是一种特点。

若老的没有特点，那只能说明这还不够老。

走到这里后。

刘睿影看到铁观音的步子都变快了许多。

可见他的心有多么的迫切。

这让刘睿影顿时来了神。

他想看看铁观音如此迫切的心，究竟是要做什么事。

走到了村。

刘睿影就看到一位老靠在一张烂的躺椅上。

晃着，摇着。

眯起眼，晒太阳。

似是在打盹，但却又没有睡着。

他显然是感觉到了铁观音的到来。

因为他微微的把朝铁观音的方向偏了偏。

但随即又继续眯起了眼，晒着太阳。

整个村子只有这位老一坐在外面。

倒是显得极为突兀。

从高处看下去。

纯白的底衬上处处冒着炊烟。

而后，一个小黑点静静的钉在原地。

这小黑点，就是这位躺椅上的老。

“今天太阳挺大！”

铁观音搓了搓手说道。

“不大，我就不出来了。”

老说道。

“还记得我不？”

铁观音问道。

老终于是睁开了眼睛，仔仔细细的把以铁观音从到尾瞧了一遍，继而摇了摇。

铁观音笑了笑，也不以为意。

原来这老，每年都会把前一年的事忘个净。

不管去年他和这有多么的熟悉，一起做过多少的事，他都会忘记。

去年的时候，他和铁观音一起晒过太阳喝过酒的。

除了他身下的这张躺椅以外。

老的小院中还有另外一张。

只是相比之下更加烂罢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