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钱粮算什么，你想想，这些年东宫在百姓身上贪了多少？这叫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东宫？他们要造反？”王姑娘挠挠，瓜子嗑得更欢了，“我可从京城刚回来，你俩骗我的吧。”

“你瞧瞧你，这就叫不敏锐，不智慧，没有思辨能力。”常婆子有意卖弄，声音压低了些，“侬听我讲，那九千岁展伟豪不是要死啦，这东宫门下，是自危呀！尤其是那里呢，就是这江南一带嘛，为什么呀？就因为咱们这里，最有钱。”

孟婆子是扬州，听得有些不高兴，“瞧侬讲的，淮安是江北，有钱归有钱，土地方，算不得咱们江南。”

“侬祖上还是从天兴府来的哩！”常婆子轻蔑看她一眼，“动动脑子好伐啦，东宫在这江南贪下了白花花的纹银，不还是得靠这条运河从淮安运出去？淮安自从九千岁一倒啊，不到三个月，都换了三任知府啦，为了什么，不就是谁来分钱嘛！竹林党得了势，肯定是想让自己来当这个知州咯，东宫没办法，竹林党一来，肯定要拿他们开刀的，有多少油水都得榨出来，脆造反咯。”

“要我说呀，就让他们狗咬狗，反正现在发钱发粮，谁发的多咱这些小老百姓就站那一边，这就是智慧。”

...

松白中滔滔不绝了好一会才发现，面前的叶殊已经很久没有再回应，停止念叨看他，紧锁着眉看向王姑娘那边。

“盯着两个婆子看什么看！她俩在你心里特好看？”松白重重敲他几下，叶殊才回过神来，昂昂昂的随应付过去。

......

林间，树影斑驳摇晃，不时有影穿梭来去。

江秋倚在树下，琢磨着待会该使用什么样的毒药，一个身影窜近开。

“江老大，其实我们可以抢了那队的兵符，去祝家军镇调兵出来由我们差遣，到时候...”

被江秋打断，“你以为别蠢啊，祝家军纪律严明，军镇里管事的数名校尉更是身经百战，行事沉稳，不好糊弄，并不是随便有什么手持兵符就能调兵出来的。”

“为防旁冒充，得是熟脸军士，一般会挑个机敏过的亲信。算时间，今天一定到。吩咐下去在沿路都守好，从军镇里往外出的，放过去，往里进的，都给我控制起来，挨个盘查。”

那身影得令，消失在树影间，江秋停止拨弄手中的各色小药罐，按脚力算，今天这送兵符的怎么着都会赶到，可迟迟不来，难道事有变？

“江老大，应该是他们，来了！”探子匆匆赶来报信，江秋皱眉，他们？早料到不会只有一个，但此如此轻易就现了行踪？并未发令撤防，只带了几个跟着探子一同到高处察探。

大路上，八马队，正不紧不慢地向前进，为首的一身锦衣，傲立马上骑行在最前方，身后的七队伍都换着便装，马上携带的兵刃特殊且繁多，主要是三盾两长两短。祝家军中常演练一套小三才阵用作巷战，这七显然是受过战阵训练的兵中锐。

“哈哈哈哈哈！竟然是你。”江秋突然大笑起来，那领的他认得，并在那手下吃过大亏。

张舟粥。带兵符的是他？

怎么会是这小子？江秋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想，何小云和祝同生得留在淮安附近思索对策，这小子是锦衣卫，锦衣的布料都由公文记载在案，私下织造是死罪，没敢去冒充，官衔地位摆在这里，军镇的各个统领不会为难他，能使得动。况且他武功不算低，又有战阵高手相助，有恃无恐，自然可以沿大路而行。

好在这次带来的足够多，十倍有余的数量，能否取胜？江秋细细观察那几位军中的锐，小规模作战中，如果无法直接撕裂战阵的防线，面对有序且多手段的进攻，自己这边在数上的优势会被无限缩小，即使能赢，会伤亡惨重，还是得出奇招致胜。

江秋并未急着出手拦截，吩咐下去，让守在各处的先聚起来在稍前些的林中一齐埋伏。

“那里来的臭味儿啊...”空气中隐约能嗅见一恶臭，暗中观察的几捂了鼻，匆匆散去。

众陆续集结，竟有一百余，挨个领过解药藏好。

江秋选的伏击地两侧都是丛林，便于藏，不时有汇报张舟粥等的位置，渐渐，江秋闭眼，已经能听见越来越近的马蹄声。

“放毒烟！先杀马！把他们进林子里去！”，江秋挥手，几十从隐蔽处杀出，十几枚弓箭与各类暗器前后出，数名马匹径直倒地。

遭受伏击，张舟粥大惊失色摔下马，好在身边的眼疾手快，借着马尸掩护，将他脱离。张舟粥反应过来，定下心神，扫了一眼冲来的群，估摸出大致数，一声极为尖利的哨声穿透进丛林，“进林子！进林子！”

跟着的七位兵反应极快，刚跃另一侧的林间便立刻将战阵列起。

“杀！”喊杀声从林中响起，另一半埋伏出手，前后夹击！

张舟粥八腹背受敌，箭矢，暗器，毒烟一齐过来，众蹲抱在一起，想要持盾护住尽可能多的位置，但三面盾牌根本无法阻挡，只见两挺身而出，用身做盾，为其他生生拦下这一的进攻。

“往林子处跑！”

张舟粥的哨声淹没在喊杀声中，抛下两的尸首，众往声音稍小些的方向杀去。两持长枪开路，剩余三将圆盾背在身后，掩护张舟粥向前狂奔，身后高昂的喊杀声忽然变成了极为刺耳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

有跪地，眼眶空空，手心中接住一枚带血的眼珠。

“狐狸！”

“那里来的这么多狐狸！”

“啊啊啊啊啊啊！”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

江秋怒吼，“毒烟！毒烟！护住！它们在树上！”

整个林间立刻烟雾缭绕起来，张舟粥身边的战阵兵训练有素，撕了衣物就尿，分与众戴好，

双方对峙，江秋叹气开，“还要负隅顽抗么，拿下你们只是时间长短，兵符出来吧，我保证让你们死的不那么痛苦。”

张舟粥呼哧呼哧地喘气，狐群死伤殆尽，只余下几只藏在附近的树上，等待着机会偷袭出手，可对面已经有了防备，再难伤亡。

哨声依旧尖利，这一次却是解散的指令，陪我走了一路，现在，你们自由了。

江秋抬，看着枝上跳动跑远的几个身影，笑了笑，“这才对嘛...”

“哈！”

雄浑有力的列阵声起，震在林间，树叶纷纷落下，众皆迷茫相看，这，这是？这声音从哪里来？

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一下一下踩在众的心，江秋反应过来，脸色一沉，“退！快逃，越快越好！”

这样的脚步声！只有军队才能踏出这样的脚步声！这是祝家军！

“逃！”

带兵符的为防旁冒充，得是熟脸，最好是机敏过的亲信。

这个并不是张舟粥。

是跟着狐群的祝金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