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知道的。

原先的国企大厂，可是羡慕的好工作，工们都有些自矜身份。猛然间下岗出来了，最底层的工作和生意，比如到饭馆里当服务员，刷盘子。再比如，到街上摆个流动小摊位，让城管整天撵的到处跑。

这些工作，她们过去都瞧不起，不屑去的。如今没了工作，去这个，还是拉不下脸来，不到万不得已，实在没法活下去，没有肯的。

真正去的，到底付出了多大的勇气，内心经历了多少的斗争和煎熬，只有她们自己知道。去了，心里那份自尊和矜持，也就彻底放下了。从此，为了生存，再没有格可言，也再没有道德这根底线。

在做那些底层的，被别认为是下贱的工作或者生意，与给家当个来换取生存下去的资金，这两个不同的选择面前，好多下岗工，都会选择后者。比如蒋师傅，再比如刘虹。

陶洁因为她师傅的经历，就更能理解刘虹。第一个不赞成岳帆这个主意的，不是高崎，而是陶洁。

与工厂里那个陶洁比起来，现在的陶洁，已经懂事了好多。

接下来，陶洁就给胡丽丽讲工厂里的故事。

她们怎么做工，下班来都做些什么？然后，就是下岗的茫然和生活的艰难了。

这里面，就包含了蒋师傅和刘进、小崔的故事。只是，她把这些的名字都隐去了。

慢慢地，胡丽丽就知道，原来这个看似渐繁华的城市里，还生活着这样一群，他们始终在黑暗的边缘，艰难地踟蹰着，不知道自己的明天在哪里。

慢慢地，胡丽丽就问高崎：“那么，不按着帆哥的主意办，我应该怎么做呢？”

高崎说：：“我觉得，你应该去见见这个刘虹，和她聊聊。”

胡丽丽就吃惊地看着他问：“我去见她？那不就等于是告诉她，我发现了她和周光远的关系，她还不立刻就告诉周光远？那样的话，周光远有了防备，到时候死活不承认，帆哥他们不是白忙活了吗？”

高崎问她说：“你如果可以说动刘虹，让她主动配合你，总比坏了她的名声，毁了她的家要好吧？”

胡丽丽接着就反问他：“我如果说不动她，她就是执迷不悟，向着周光远，和他一起对付我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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