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阿端的故事，虽算不上耳熟能详，却和黑山息息相关，而从眼前鬼的中，谢云书也大致知道了来龙去脉。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章阿端的来历，说的是有一个年轻大胆的戚姓书生，讨便宜买下一间因闹鬼而死贱卖的宅院。结果这戚姓书生的妻子，没多时就在东院亭撞邪病死了。

这戚生偏不信邪，不顾仆劝阻某夜独自睡在东院亭，结果先是一个老嬷嬷摸到了他的被窝里，被戚生嫌弃年老珠黄给推了出去。而后不多时，因老鬼仆告状，貌美如花的鬼章阿端出现，看到东院亭来了个不速之客，当场就大怒呵斥。

结果，这戚生非但不害怕，还光着身体抓住章阿端“收房租”，强迫她脱光了衣服拉到怀里，一来二去哄着哄着，隔夜成就了好事。

由于生前曾嫁给一个力乖戾的男，章阿端屈死成鬼，从未被如此体贴，居然被戚生给感动了。

不错，歼强诱都能勾引到鬼，而且还睡服了……

谢云书听到这，不由目瞪呆；但见辛十四娘和来告状的鬼似乎都不怎么惊奇，一时便没急着说话。

而那鬼继续说道：“……后来，那戚生有了章阿端不够，还央求章阿端，去把他婆娘的魂带上阳间来。照理来说，戚生婆娘家境良好，本可投生到富贵家，却因拷打丫鬟其自杀，而将陷刑狱。章阿端感佩戚生为重，费心费力使了不少银子，找到看押的冥吏，去替戚生婆娘消罪。但地府之事，有脱了罪，有就得去顶罪，呜呜呜……”

“明白了。”

毫无疑问，谢云书眼前这鬼就是那个顶罪的倒霉蛋。不过这故事听起来，好像就算顶罪投胎，也不至于就非得做猪做狗吧？

果不其然，这哭像凄惨的鬼，忍不住恶狠狠地又道：“可恨那戚生婆娘尚不知足，一再在阳世拖延，甚至不愿回去。章阿端耳根软，前后张罗不停，终于使了上百万钱，给那戚生婆娘换了投生的地方。可那冥吏认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竟要两事合一事蒙混过关，索拿我顶罪同时又去替她回。”

鬼无辜已极：“天帝在上，司混如斯，怎不开眼啊！”

“那你是怎么跑出来的？”

这故事说得有鼻子有眼，谢云书却只能判断出章阿端没主见，想帮戚生的忙却不小心牵连了别。

而且，眼前这鬼片面之词，说得也未必全真。

谢云书仔细问询道：“都要拿你顶罪了，你还能跑出来？”

“先生有所不知，家父姓徐，名唤徐东，生前某游船靠岸，曾在江畔偶见龙取水之奇观。”

这鬼言之凿凿道：“老父曾言，那苍龙自云中而落，甩尾江中而去，随即波倏起，雨滂沱，却意外失落了一枚晶莹贝壳。家父心喜之，遂将它偷偷收下，珍藏在家中。”

“贝壳？”

此方天地真龙不少，虽未必有超凡的能为，但对凡来说仍如天神。这鬼中的苍龙，应当就是其中之一。

而正是那片偶然拾得的贝壳，给了她在被冥吏扣押前溜走的本事。徐姓鬼继续解释道：“替他顶替投胎，民本是不甘，欲以那贝壳与冥吏换回转世的机会。可民细细想来，我并无章阿端游广阔，此事未必能成。何况这贝壳毕竟珍奇，不比寻常钱。万一冥吏不但贪墨贝壳，还……”

“杀你灭，或者拿了东西脆加速你投胎？”

“是。”

这么一想，前后似乎能说得通。谢云书沉思一会儿，再问：“那贝壳有什么用，能让你多得了几天时间溜上阳间？”

“这……民不敢隐瞒，今寻访先生，便是准备以此物与先生换，帮民妥当安排后事。那贝壳外表平凡无奇，但内中另有乾坤，虽仅一丈方圆，却可摆得许多物件。家中不少积蓄都放在其中。”

鬼似有些惭色，接着一字一句道：“我，我也是学那章阿端，给冥吏使了许多钱，才有机会偷偷溜出。”

“原来如此。”

这间地府简直是个筛子，只要有大方供奉，不被天帝派巡查发现，什么事都能摆平。反正谁要是出钱多，没犯过什么大事，基本上谋个好的“出生”，完全没什么问题。

而对鬼中的贝壳，谢云书不免有些心动。说白了，那就是一个小储物袋。小是小了些，但是已经够用了。

不过，这徐姓鬼生地不熟，又从哪里得知解忧坊的事？

而且她又凭什么相信，谢云书不会言而无信？

在答应这个鬼前，谢云书还有最后一件事须得确认：“你是怎么知道，要到解忧坊找我，才有机会处理这件事？”

“民，民……民是从冥吏那里知晓。那冥吏却是偶然旁听，从薛巡游使中得知。”

“薛巡游使。”

辛十四娘面纱后的红唇微动。谢云书却不动声色，道：“他为什么会让别听到这事？”

“先生有所不知。黑山司的鬼王，虽无太多恶行，但贪婪好财，间接害了不少转世冤魂。而他背后还有个大邪魔，名唤黑山老妖，驻扎在天地阳汇处，又无仙管治，势力广大，无敢轻易招惹。”

“这……”

见谢云书面露若有所思之色，鬼神顿时一振，道：“前几，薛巡游使恰巧来到黑山，与鬼王饮酒作乐，醉醺醺时出抱怨，说此地有驳了他家颜面，让他好不痛快。”

“哦，没错，就是我。”

鬼先羞赧道歉，然后才道：“抱歉，民自以为，先生与司有怨，断不会与受贿冥吏合污，因此才来此状诉。”

“诉状……我这里只做一换一的易。”

不管是不是陷阱，谢云书一再听到薛巡游使这几个字，就觉得心里很不舒服。与其被一直惦念着，把谣言传得越来越远，谢云书还不如自己找点事做，主动出击问候问候。再不济，总得想办法探探底。

于是，谢云书朝着鬼伸手道：“行，这事我接下了。”

“嗯？”

“概不赊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