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这个求救，即使他身上穿着和那些一样雪白的白大褂，她抓住了他的衣角：“求你，救我出去，我没有疯，我真的没有疯。”

他笑了。

是一声冷如骨髓的讽笑：“每一个来到神病院的，都会说自己没有疯。”

他没有为她蹲下身，只微微俯身，将她死死抓住他衣袍的手拿开，她的骨节泛白，无力垂落，他抚平了白大褂衣袍被她抓起褶皱的边角，然后起身离开。

她不甘心，再次伸手去抓住他。

想要抓住希望。

追出来的将她拖回，她听到了那些称呼他：“权院长。”

有问：“权院长，她有没有伤到你？”

还有问：“权院长，这个顾家送来的疯子怎么处理？是按照顾家的意思处理了，还是……”

后面的话她听不清了。

只依稀听到那个被称为权院长的说：“让她自生自灭。”

一句话犹如万丈渊。

这样冷漠的一个男，说出这样冷漠的话，一点也不违和。

后来没有知道，这样一个冷漠的男，是怎么从神坛上跌落下来的。

顾鸢现在虽然后悔当初那样对迟聿，但她如果能回忆起这些往事，她一定会顿悟当初为什么会抛下他。

她在神病院里吃过的苦，是她几辈子积累起来的苦还不能及的。

她受尽了非的对待，本来只是被陷害送进神病院的她，差点被折磨成了真的神病患者。那时候她的目标只要活着，要离开这个世界，回到原本属于自己的地方。

所以，她费尽心机，用尽手段，把那个冷漠的男拉下神坛。

后来她说她叫顾鸢，希望他喊她的真名字，她从心底里不待见顾雪梨这个名字。

他对她百依百顺，总是鸢鸢鸢鸢的喊她，依恋又缱绻。

……

“你让我问，却又否认自己的记忆，”迟聿的声音多了些冷意：“你永远喜欢把我掌控在你手中玩弄。”

现在面对迟聿的质问，顾鸢没有别的回答，只有摇。

“你还想否认吗？”

迟聿自我嘲讽似的讽笑了声：“别否认了，你记得顾雪梨的身份，你根本没有忘记过在那个世界里发生的事，对吧？”

心里明知道答案，还非要问一句对不对？

他真是自找罪受。

顾鸢依然摇：“不记得了。”

“你都做到这一步了，为什么还不承认？”迟聿不明白她这样做到底又在谋划什么。

这是属于她存在的世界。

她不用再在他身上谋划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