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庙，许某先帮道长巡市，道长先去罢。”

吴奇辞了许叔静，一路出城。

沿用灵显王庙地基的六道庙已基本修筑完毕，散发出一微腥的漆味。

庙宇采用便于抵挡风雨的悬山顶，黑瓦红墙，三间三进。正大门飞檐下安置了一方长条状石槽，用以盛香烛。

大门朝里开着，门有两名手持长枪的幽卫站岗，吴奇认得其中一个，正是程三元的跟班石。

路过时吴奇对他颔首示意，让石有几分兴奋。

戢水龙站在正对大门的茶圣陆羽像下，背对吴奇道：“进来。”

吴奇踏前几步，彼此距离仅有两步，他能闻到龙身上有淡淡青香气，是皂角的味道。

“李宓可有认真修行？”

“她很努力。”

“那便好。”

龙淡淡道：“此前你问我湔堋之死的事，现在我告诉你。她是为生育李宓而死，龙族产子不易，与异族通婚更加困难。当然，若是生下些混的怪胎倒是无妨。”

“不到元婴，就难以突龙族自身桎梏，要生下正常子嗣只一个办法。”

“消耗龙族血，以弥补修为不足带来的种种先天缺陷，用此法诞下子嗣，需消耗大量寿元。”

“湔堋痴愚，为那李庆先做了糊涂事，生下李宓，只求那短暂家庭之。”

“以前我就督促湔堋好好修行，她却总是不够刻苦，因此才困在结丹中期多年，不得寸进。后来更是沉迷男之道，荒废了修行。”

“此事你不必告诉李宓，她知道也无用，徒增心罢了。”

吴奇这才明白。

湔堋龙生下李宓，原来是为了丈夫李庆先。

儒士不到亚圣，终究只是百年化为尘土。

龙可以等修行到元婴，但要耗时数百年，李庆先却等不到儿出世了。

于是湔堋龙耗费自己血和寿元，生下李宓，以求三之家的短暂相聚。

“修行者，当以修行为第一要务，其他不过都是阻碍罢了。”

戢水龙侧脸，瞥向吴奇身后两道兵：“你不要耗费时间与资源在这两位道童身上，他们不过是累赘。等你修为上去了，他们就是废物，明白么？”

吴奇不卑不亢道：“贫道不觉得费，只是把他们当而已。”

“当？他们是么？”龙冷笑。

吴奇平静道：“这就与养孩子一般。小的时候，不把他当，大了以后，也做不了。”

戢水龙笑容渐渐消失，眼中凶光乍现。

吴奇拱手：“贫道还要去鬼市巡市，就不打扰大了。告辞。”

说罢，他也不回地离开。

才走出六道庙，吴奇内衬已被汗水浸湿。

他刚才清晰感知到，戢水龙动了杀心。

若元婴后期的戢水龙发狠，动用法宝，自己今天怕是真要代在这。

理智告诉吴奇，她不会。

戢水龙极度理自律，她不在意对方过去如何，她只关注对方能力是否能为己所用。仅仅一句话，她还不至于对自己下杀手，那样损失太大。

纵使如此，吴奇心里还是一阵后怕。

单身几百年的修炼狂，脾气不是一般的差，稍有不如意一点就着。

以后还是少说话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