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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苏记围坐在一起的老们。

品一泡茶，尝一味点心，聊一话往事，忆一段峥嵘。

说着当年事，老家们总有很多说不完的话，在年轻听来像是故事，但是对老们来说，美一段故事都是他们的经历。

聊着聊着，刘婉华说到了一段：“锦荣，我还记得，你最早的那个学徒是茂生的儿子吧？”

提起了这事，气氛顿时有了一点点微妙的变化。

苏锦荣一边点应着，一边看向了张茂生。

中午喝了点小酒的张茂生此时面色红润，本来是有那么一点点微醺，可刘婉华提起这事来，让他几乎是瞬间就醒了酒。

安静了片刻，张茂生开说：“那混小子，不提也罢。”

可能这件事也只有刘婉华说，才不会让张茂生当场动怒，甚至翻脸。

听到张茂生的话，刘婉华接着说：“茂生，有些事逃避是不行的，你要去面对哩，要去想办法解决问题的。”

张茂生脸慢慢变得更红，很明显是有一点想要动怒了。

苏锦荣突然开：“小张，不错，学了本事，在富景楼，当上厨师长。”

张茂生听到这话，明白似乎避不过去这个话题，果断地说：“他不错个哩，学了点东西尾都翘到天上去喽，现在好啦吧，被家富景楼撵出去喽。”

说到这，张茂生是终于压不住心里的火气，一脑把憋了有些年的话说出来。

“当初让他跟老苏好好学，他倒好，整天磨洋工，学了没多久，就撂挑子不了，还跟我翻脸，跑去找他妈妈去喽。

结果呢？到家那里寄篱下，觉得滋味不好受，又跑出去重新拜师学艺。

要不是在老苏这里，学到了扎实的基础，他会有机会重新拜师？能被家大酒楼的大厨看上吗？”

听到这，苏锦荣摆摆手：“那是他的，机遇，他付出了，努力的。”

张茂生继续往下说：“他学到了东西，不服气啦，回来跟老子我叫板啦，要跟我比一碗面，要数落他老子了。”

刘婉华听到这，沉声说：“茂生，说话就说话，别总‘老子’的。”

张茂生马上收敛：“我又不是专业厨子，输了，行，我搬走，房子给他就是嘛，我离了他还能活不下去？我现在不是活的好好哩？”

卢翠玲从儿子那里，也是听说了一些有关的事，现在又听张茂生说一遍，心里也是觉得这对父子其实真是挺像的。

“老张，你不觉得，其实你儿子和你脾气很像吗？”

张茂生闻言一愣。

刘婉华说：“就是很像，一对犟牛。”

张茂生也不在意：“反正现在他被家从富景楼赶出去了，我觉得这就是他应得的，让他学到点东西就嘚瑟，当了厨师长就不去好好钻研。”

苏锦荣开说：“峰林是偏了，他学的长鱼，要发挥所长。”

唐卓晨有些奇怪问：“老苏，你说老张儿子学的长鱼，那是个什么啊？”

张茂生立刻说：“他去外地拜师，后来被一位我们这边出去的大厨看中了，所以就跟家拜师学做长鱼烹饪，也就是咱们淮城有名的长鱼宴。”

唐卓晨听了有些惊讶：“老张，那这可是一个大手艺啊，去哪都行啊。”

张茂生板着脸说：“可是他明明学了一手长鱼烹调，结果却为了当什么厨师长，把那些都给丢了，守在富景楼里搞些不相的。”

从张茂生的话里，还是听得出他对儿子非常不满。

可是如果仔细去品他的话，其实不难发现，老爷子还是依旧关心自己儿子的。

否则他怎么会知道，儿子跑去外地后拜师学了些什么？

又怎么会知道，儿子当了厨师长后，把自己最擅长的东西给丢下？

所以虽然嘴上说得很凶，但很明显张茂生始终都有关注儿子，并且了解儿子的一举一动，体现出了一位父亲对儿子的关心。

苏锦荣开说：“手艺不练，就会退步。”

张茂生认同：“对，那小子现在，恐怕连杀鱼都不会了。”

话音刚落，冯一帆的声音响起：“张叔，事都过去这么多年，其实您和师兄之间的那点事，该放下还是放下吧。”

张茂生闻言抬起看向冯一帆，愣了一下说：“你刚才叫他‘师兄’？这么说你们见过？”

冯一帆也没有隐瞒：“在农贸市场里碰上过不少次。”

张茂生接着说：“那小子现在怎么样了？还是那样的傲气？鼻孔朝天是吗？”

真别说，给张茂生这么一说，冯一帆不禁觉得还真挺形象。他第一次遇上张峰林的时候，对方还真的是鼻孔朝天，浑身上下透着那么子傲气。

或许那时候的张峰林确实处在生巅峰，是淮城最知名酒楼的厨师长。

走在菜市场里的时候，所有的摊贩老板都需要毕恭毕敬，可能平时在后厨时他也是那样，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所以后来的几次相遇，哪怕是已经不在富景楼了，其实张峰林依旧还透露出那么一子傲气。

当然，最近一次的时候，张峰林是真的收敛许多。

或许是因为他如今的餐馆，经营上并不算是很好，让他认识到了自己已经不再是曾经风光无限的那位厨师长了。

张茂生见冯一帆沉默不语，冷笑着说：“看来被我说中了？”

冯一帆有些无奈，不知道该怎么去继续说下去。

倒是刘婉华帮着打了个圆场：“毕竟家曾经是富景楼厨师长，有那么点傲气也是正常，你这当爹的别总是有色眼镜看。”

张茂生撇撇嘴说：“那现在呢？还不是被家扫地出门了？这就是骄傲的下场。”

卢翠玲跟着开说：“老张，你这么说，那我是不是也能说一帆？在国外那么多年，一点成就没有，最后还要回苏记来，还有什么脸见啊？”

冯一帆听了母亲的话，顿时也是哭笑不得。

张茂生赶紧说：“一帆不一样，一帆没有丢下厨师的本职，手艺没有丢，菜做的还是那么好，并且各种流程都是自己亲自在做。”

冯一帆微笑补充一句：“我这不是没有手嘛？”

不等张茂生开，冯一帆又说了句：“而且咱苏记虽说是老字号，但一向都是做私厨小菜，比不了大酒店里走量，那边厨师长一个真不下来。”

张茂生听到这，突然琢磨出味道了，似乎明白今天这话题为什么会引申到自己和儿子身上。

“一帆，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张峰林那小子找你了？想要让你帮他说说好话，然后要跟我重归于好？想要重新父慈子孝、家庭和睦是吧？”

冯一帆见张茂生明白过来，笑着说：“张叔，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爸都已经不介意，您是不是也能原谅他？”

张茂生很直接说：“要我原谅他？没门，现在不行了，落魄了，想起我来了，怎么着？还要让我专门上门去给他道个歉啊？”

听张茂生这样说，几位在场的老，那自然是听从其中味道来。

老爷子不是不愿意原谅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