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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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座园林悄然无声，一丝声音都没有。

所有还沉浸在曲中绪里，无法自拔。

小麦芽吃东西也不敢吧唧嘴，她都愣神了好久。

大锅弹琴实在太好听了！

俄顷。

在场众才回过神，随之而来的就是铺天盖地的掌声。

连绵不绝。

就连满身酸味的崔湜都忍不住赞叹，怪不得张易之说怕费时间。

有这首《凤求凰》在前，在场名士谁还愿意听他崔湜奏曲……

张易之环视众一眼，自谦道：“久未弹琴，技艺真是生疏了，大家别笑话啊。”

宋之问抹了抹眼角，催泪道：

“太动听了，我都已经流泪了，连琴曲都登峰造极，还有什么是子唯不会的呢？”

不少名士闻言撇嘴，这厮阿谀奉承的意味也太明显了。

全部的目光聚集在张易之身上，而忽略了此地的主公上官婉儿。

此刻若有注意到她，肯定会被她双靥俏红，宜喜宜羞的样子给震惊到。

一直以温婉端庄著称的上官舍，怎么会露出这样一副求偶的表……

张易之神很平静，踱步离开琴案，望向崔湜：“你来抚曲吧。”

崔湜脸涨成猪肝色，声若蚊呐道：“我还有点事。”

说完就疾步而走，不一会竟然直接离开园林。

宋之问故意拔高音量，打趣道：“临阵脱逃，枉为博陵崔家子弟！”

说完用很殷勤谄媚的目光看着张易之。

随着张易之名声越来越大，特别是陛下赐表字后，宋之问就很想搭上张家兄弟这条线。

可惜张易之对他不假颜色，隐隐带着疏远。

伴随着一场听觉盛宴结束，诗会也落下帷幕，这场诗会注定会成为文墨士茶余饭后的谈资。

张易之就要带着小麦芽告辞，却被上官婉儿挽留下来。

……

雅阁里。

花气四溢，袭幽香弥漫此阁。

小阁布局清幽雅致，窗下书案边的墙上，挂着一幅水墨丹青，画卷中绘着一株奇异的牡丹花。

书案上整洁地摆着笔墨纸砚，案中放有一本书籍，露出以枯残花瓣作的书签。

张易之点点，这就是古代才的生活环境，果然是小资调。

不一会，上官婉儿从内阁房里出来。

张易之真的被惊艳到了。

只见她腰系百花曳地裙，手挽薄雾烟绿色拖地烟纱，两个大车灯半露，温婉又不失妩媚。

怀里还捧着一把琴。

张易之微微有些诧异，单独跟我聊天不必换一套衣裙吧。

上官婉儿明眸弯成新月，浅露双靥：“你……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么？”

张易之更奇怪了，懵道：“没有啊。”

“那为什么对我弹奏《凤求凰》？”上官婉儿微垂着臻首，声音却很清亮。

张易之笑了笑：“哦，你误会了，不是对你弹的。”

上官婉儿：“……”

这一瞬间，她有些无语。

为什么这会这般害羞，堂堂大丈夫，不敢直抒心里的感么？

于是她把琴放在案桌上，目光灼灼看着张易之，柔声道：“你赠我曲，我回赠你琴。”

这把琴通体黑色，隐隐泛着幽绿，有如绿色藤蔓缠绕于古木之上，琴体用顶尖桐木制作，琴弦用牛的筋制作。

张易之看一眼就知道，这是传说中的四大名琴之一绿绮琴。

历经千年的绝世名琴。

张易之摇道：“太贵重了，我绝不会收。”

上官婉儿玉颊微僵。

赠琴的意思很明显，你曲中传达的意我收到了，我心里是愿意的。

上官婉儿顿感讶异，暗暗在想：“才华横溢的张易之这么愚钝？”

连这简单的含义都听不懂？

“你到底在担忧什么，我与你不可能有夫妻缘，但成为心的密友还是可以的。”

上官婉儿身子前倾，索很直接的说道。

“啊！”张易之蹙着眉道：“心？这是何意？”

上官婉儿气急，原来心目中的郎君竟是个不晓风的笨蛋！

她大声质问道：“那你为何要对我弹奏《凤求凰》？！”

张易之也有些怒了，直接起身凝视着她：“我说过，你误会了，不是对你弹奏的。”

说完就欲离去。

“你是嫌弃我？我身子没被碰过，自己夜里用过螺纹雕花……”

上官婉儿声音越来越低，她感觉到极端羞耻，但内心的冲突迫使她说出这句话。

她快三十岁了，没有尝过那个滋味，也没有真心过一个。

如今终于对一个男心动，内心压抑的感让她鼓足勇气。

少才会羞涩，可她快三十岁，熟透了，跟她同龄的甚至做了！

她不想错过，也不想遗憾。

张易之脚步一滞，太劲了，螺纹雕花……不就是

Д！

他转过身，却用极端愤怒的目光看着上官婉儿：“这不是一个该说的话，望你自重！”

说完怒而离去。

上官婉儿的秀脸一下子变得苍白如纸，双眸蒙上一层雾纱。

她纤手颤抖着探向茶碗，拿起来想要饮，却无力握住，茶碗脱手而落。

“哐当”一声跌在案桌上，碗里清茶倾倒出来，流得满桌都是。

……

回家的马车里。

小麦芽靠在锦榻上睡觉，张易之一直沉默。

很多时候男不是不懂的心思，只是故意逃避的期待，伪装成直男。

张易之刚刚就做了一回钢铁直男。

他对上官婉儿不心动么？肯定是假的，不说上官美艳端庄，单凭大才历史名这层光环，就令他跃跃欲试。

好似前世一个冠上“当红明星”的称号，那她的吸引力就呈倍数增长。

这是男隐藏的征服欲作怪。

那为什么张易之要拒绝呢？

他不想成为被征服者！

在武则天眼里，他张易之是个猎物，在上官婉儿眼里，难道就不是了么？

张易之打心里讨厌这种感觉，他厌恶被当成猎物。

难道仅仅这个猎更美更年轻，就要靠过去么？

上官婉儿谨小慎微，明明知道他张易之是武则天看上的，为什么还敢私底下接触？

无非是满足她的虚荣感，征服欲望，所谓的愫能有几分呢。

反倒是李裹儿，年仅十五岁的少，张易之相信她是春心萌动，不夹杂任何其他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