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彻着四个字——

“李峥呢？？？”

……

10点20分，常务副校长，学术委员会主任闵建中沉着脸走进物院行政楼会议室，沉着脸落座，沉着脸扫视。

作为一个出自物院的校领导，他完全无法理解眼前的事。

他曾是这里的本科生、硕士生、博士生、博士后、讲师、副教授、教授、实验室主任、学科带、副院长和院长，除了三年作为合作生赴英，两年作为访问学者赴，他几乎在这里度过了半生。

这里是他的老家，大本营，启蒙的地方，生长的地方，成才的地方，发光的地方。

这就让他更难以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

现在，他的面前是钟平，是楚佑华，是刘奇，是鲁东升，是物院所有点得上名的。

“为什么？”他摊开双手难以理解地看着这些，“这是个有希望写进教科书的发现，为什么？”

全场沉默不言。

他们他妈的也想知道为什么……

啪！

闵建中扔掉了公文包，揉着额抬了下手。

“钟平！”

钟平连忙咳嗽了一下，努力让自己稳定下来后方才开。

“李峥在去年9月，的确通过英培学院与我院展开了合作课题。”

“但在12月31，英培主动提出中止研究，我们也只能配合。”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自那之后李峥和林逾静就没来学校，直到期末考试才回来。”

“至于今早这篇论文，我们所有老师都和您一样，也是第一次听说。”

钟平话罢，默默打量着闵建中的神色。

闵建中却只是看着他，一语不发。

“咳……”钟平又咳了一下才说道，“课题负责是隋淼老师，具体况请隋老师介绍一下。”

茫然的隋淼一怔，这才发现自己被点名了。

在众的注视下，他磕磕绊绊才完成汇报，至于换锁这等“不值一提的小事”，联系凝聚态实验室被批此类“不太体面的过往”，他自然是隐去了。

闵建中极受不了这种畏畏缩缩的表达，还未听完便抬手打断。

“解其纷呢？他才是核心物吧，请他过来。”

“……”

一阵压抑的沉默过后，钟平硬着皮道：“他调往我校下属的通信公司了，一直在请病假。”

“为什么要调走？”

钟平铁着皮道：“怕他带偏学生，之前有过个例，您也是知道的。”

“嗯……”闵建中对此倒没什么意外，“我对他的印象还是神神叨叨的那个阶段……不过我是搞光学的，跟他集有限……”

“校长。”鲁东升咳了一声，不敢太大声地说道，“我们了解的也很有限，只凭眼前知道的这些来看，像是解其纷主导的打击报复。”

“哼。”闵建中摇了摇，这一声不像是在哼解其纷，倒像是在哼鲁东升，“我不知道今天你们是不是吓傻了，还是集体判断力同时出了问题，解其纷如果有这个能耐，谁能调他走？”

闵建中说着拿起打印的论文道。

“让菁华物理系两个最核心的国家级重点实验室，临时叫停手上的项目全力攻克磷烯魔角超导，不要说解其纷，我都没这个能力。”

无应答。

闵建中继而说道：“论文中，我校员也仅出现了李峥的名字，你们确定还要把责任推给解其纷么？”

鲁东升低着，擦了把大油汗。

此时，楚佑华反倒是全场相对沉稳的那个，他苦笑着望向闵建中道：“校长，这事再怎么说，对我们也是有益处的，只是最大的益处落到菁华那里罢了。好消息是，李峥到底还是我们的学生，我们一定刻反省自己学术眼光和敏锐度的不足，并且尽快修复与李峥的关系，争取更多的合作机会。”

“佑华说的对，这个当然要做。”闵建中难得点了下，而后再次沉着脸扫视众，“但首先要做的是——发现物院的问题。英培已经与我们合作了，李峥也有成果做保，但为什么还是终止合作了？这绝不是眼光和敏锐度的问题，这里面一定有管理和风气问题，这次出事的如果不是物院，我八成只会问一下，但既然出在这里，我一定要管。”

钟平忙应道：“我们会尽快出汇报文件，总结经验教训。”

“嗯……”闵建中抬手看了眼表，“李峥呢，不是请他也过来谈谈么？”

“隋淼？”钟平忙又转向隋淼。

“我们联系不上他，只能通过英培的老师找……”隋淼咽了吐沫，“他应该是在……考试……”

“对对，我都快忘了他是大一的学生了……”闵建中摇苦笑道，“你约个时间，我和他见一见，钟平、佑华也去，好好把事说开了。”

“好……”

钟平见势道：“我们这里还有几个老师有监考任务……是不是……”

闵建中抬手挥了挥：“那和李峥、解其纷相关的留下，其他老师去忙吧。”

不少都舒了气，虽然很想立刻逃出去，但还是很体面地慢悠悠起身。

楚佑华也在其中。

“校长，我那边实验室有一个外国团队来访问。”楚佑华恭恭敬敬道，“要不我先去接待一下，很快回来。”

“哎，你太忙，你就别回来了。”闵建中的气似乎已消了大半，只摆手道，“我11点也要走，有况我们再联系。”

“要回来的，您说的纠正管理问题，我感同身受，您在不在我都该回来探讨。”

“那你看着办吧。”闵建中心里有事，也便不再客套。

楚佑华赶紧微笑着提起包，与周围同仁点告辞。

一行就此朝外走去，眼见就要通通挤出去的时候，一个年轻一些的男老师忽然喊了出来。

“双响炮？？？？！！”

所有都停住了脚步，呆呆地看着他。

他自知失言，可绪实在难控，只瞪着双眼四望道。

“又……又是一篇…………我的学生刚刚刷出来的……两篇……还有一篇……还是nature……李峥同时发了两篇……我……我不知道怎么说这个事了……”

轰！！

全场脑仁炸裂。

紧接着一个吼了出来。

“什么？？？硼稀？？？硼稀魔角？？？中科？？？？”

一时之间，根本没能控制住场面，每个都低搞起手机，一边搞一边完全失态地嗷呜嗷呜叫了起来。

此刻，无论是教授还是院长，无论是实验室霸主还是理论大佬，都疯了。

“是中科……中科的实验室做了硼稀的魔角……”

“但这次的并列第一作者不是李峥……是林逾静…………”

“他们分去了菁华和中科？！同时做两种材料的转角？！！！”

“竟然真的给他们做！！！”

“竟然真的做成了？！！”

“一个月……”

“nature标题都变了……”

“year of the magic angle……”

“这要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