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理。

只是张郃还是有些不解，皱起眉道：“即便城中皆是老弱之卒，也不该全是发白了的老卒吧。且诸位隆冬腊月，为何汗如雨下？

“因.......因为......”

老卒的牙关都在打颤，如果按照那个说的去做，自己就有可能会死。盛怒下的将军，会不会砍死自己？

可如果不按那个说的去做，一直跟着自己在军中勉强活命的儿子，就一定会死。

当年冀州黄巾之，整个冀州满目疮痍。

王芬上任之后，为了养活很多无家可归的百姓，利用朝廷发下来的赈灾款，一边做灾后重建工作，一边将一些百姓收军中暂时活命。

就跟刘备当初在路上收的那批罗市贼一样，胡志胡平胡勇父子三便是在那个时候以这样的方式军。

这位老卒跟胡志胡平胡勇父子相同，也是带着一名儿子勉强在军中讨个生活。

十年过去，当初四十上下的汉子如今也变成了五十余岁的老者，甚至发花白，仿佛已经到了花甲之年，显得无比苍老。

是如实禀告，换自己一条命。

还是按照那个说的去做，保自己儿子的一条命。

老者在那一瞬间，有过短暂的思想斗争。

可眼见张郃的脸色已经越来越狐疑，目光之中已经隐隐带着一丝杀意的时候。

老者一咬牙，反倒下定了决心，沉声道：“因为有让小老儿告诉将军，今，就是将军的死期！”

今，就是我的死期？

张郃初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一时间还有点懵，没有反应过来。

下一秒，眼中的火就出来了。

什么意思？

自己才刚刚连续打了那么多败仗，被追得上天地，无所遁形，就来咒我？

我再怎么样，也是堂堂中郎将，岂是你这小老儿能轻辱？

噌！

张郃的马槊是有抬着，但他腰间却配了环首刀，噌一声拔出，银光闪烁，挥刀怒喝道：“老贼安敢辱我！”

银刃向着他砍来，老者此时像是已经坦然，闭上了眼睛，心中无欲无求，只希望那个会信守承诺，放了自己的儿子。

可下一秒，就听到“咻”的一声，一支羽箭如闪电般向着张郃来，张郃被迫只能举刀来挡。

当！

那箭力道很大，在弹出去后，了地面，箭尾发出“嗡嗡”的响声。

这一幕发生，城门内的诸多老卒吓得魂飞魄散，扭就跑，倒也有两个讲义气的，拉着那老者往后退去。

张郃抬眼看去，就看到城内街道尽，无数兵马向着这边涌来，为首者正是持弓善的太史慈，正高声道：“张郃，今就是你的死期！”

那一刹那，张郃只觉得皮发麻，差点没吓得从马上跌落下去，但好在他及时回魂，骇然色变道：“不好，快撤，有埋伏！”

“杀！”

城楼上瞬间箭雨挥洒，大量的弓弩手开始往城外箭。

城外的大军猝不及防，前军直接被成了刺猬，像是收麦子一样，大片大片的士兵倒下，无数抱鼠窜，整个军队直接崩溃。

张郃因为才刚跑出城门，类似于瀑布底下的安全区，反倒是没有被中，但也不能再往前冲，只能往两侧跑。

然而此时城墙两侧忽然涌现无数兵马向着他们袭来，原来是青州军从北门和南门杀出，两边包抄。

前面是箭雨，左右两侧是包围的敌军，身后是城内的追兵，一时间张郃陷必死绝境。

陈暮站在城楼上，看着下面狼狈不堪的张郃，朗声道：“张郃，你死不死？”

张郃回仰望，露出无比恐惧的神，如果这个时候城楼上的弓箭手调转箭，所有对准城下的他们齐，自己必死无疑。

虽然还可以再次躲城门内，可问题是敌追兵已至，城门被堵死，他已经没有任何逃生的道路。

“哎呀，可惜了，没箭了。”

陈暮装模作样提了一句，箭雨逐渐停下，张郃惊恐地回看了眼离自己已经不足十步的太史慈，扬起马鞭抽打在马上，飞一般奔逃。

冀州军还未开打，一箭雨后直接崩溃，张飞领着大军，悍然杀出，张郃近三万马，一时混，踩死践踏者无数。

城外俨然变成了一片屠宰场，青州军虎羊群，将战场上搅得一团，无数如无苍蝇一样跑。

这近三万冀州军显然是完蛋了，因为敌离得实在太近，他们就算想丢盔弃甲逃窜，也拉不开距离，被以逸待劳的青州军衔尾追击，死伤惨重。

站在城楼上，眼看着张飞与太史慈追杀了出去，数万像是一群蚂蚁一样在荒野上窜，一直过了一个多时辰，才渐渐地看不到。

张郃军直接溃散了，四散逃跑。而张飞与太史慈的军队也是四散去追击，反倒是安县城安静下来，只剩下陈暮与侯栩。

“司命，你让太史慈故意放慢脚步，又让弓箭手停下来，又是在下一步大棋吧。”

侯栩笑了笑，他已经猜到了陈暮要做什么。

仔细想想，陈暮这样的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在青州剿灭徐和与司马俱的黄巾军，在司隶对付徐荣，又到如今对付张郃。

先让敌在内心处对他产生一种惧意，一种心里影。等到下一次真正再次遇到敌的时候，且是极为关键时刻的时候，那么前几次积累的心理影，就很有可能是一种突。

也许，未来张郃再次遇到陈暮，会害怕得脚都在颤抖也说不定。因为陈暮给他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可怕了，就连底裤穿的什么颜色，都仿佛被他看穿。

陈暮微笑道：“张郃出身世家，为冀州本地豪族代表，必然会被袁绍重用。此极为怕死，绝非意志坚强之辈，未来能否拿下冀州，一举将如今实力无比强大的袁绍击败，就要看他了。”

“只是仅仅这几次连败，恐怕不足以动摇一位将领之心吧。”

侯栩放目远眺，对于一名优秀的将领来说，打败仗也不算什么，如果打一次败仗，就落下一辈子心里影，那他跟本就不可能成为一名优秀的将领。

所以侯栩觉得，仅仅是这样恐怕还不够。

陈暮看着远处已经被张飞太史慈一路追赶，已经在向着预定地西面方向逃窜的张郃，淡然道：“所以我在后面，还给他安排了几次惊吓，希望他别被吓死。”

“呵。”

侯栩眺望远方，轻笑一声。

心道被司命盯上的，还真是惨，不由得为张郃的命运而感到一阵默哀。

天色已经越来越暗，地平线上再也看不到任何的身影。

过了片刻，陈暮转过身，走下城楼，看到了在城墙根脚下，瑟瑟发抖的那几名老卒，轻声对他们说道：“你们立了功，以后一家青州养了。”

“多谢将军。”

诸多老卒互相对视，他们本来就是无家可归，不得已投身军伍，充当辅兵混饭吃，如今能活命，自然无不欣喜，跪下磕道谢。

陈暮懒洋洋地离开，侯栩在身后瞧着他那看似冷酷无，实则面冷心善的模样，眉宇间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这些老卒的作用，其实就是给张郃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