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年，每到秋之前，赵构都下令老百姓把渠挖开，给田里放水，乃至民间也流传起了一个词叫防秋。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今年没有了。

山东这几年倒是不知道防秋这个词，因为防秋开始的时候，山东已经沦陷。不过从今年起，山东也得防了，秋倒不用太防，可冬天却很危险。

李慢侯面对一个新的难题，那就是山东不再是两淮，更不是江南，而是北方，山东的冬天，河水会结冰。

真的铁蹄，会踏过济河的冰面，畅通无阻的进山东。十里一个水寨的密集布防，立刻变成了处处漏。

没有任何办法，只有坚壁清野。山东已经有很好的基础，各地土豪如今转成了官豪，都是官府认证的官员。最不济，也是保长一类的乡官，往往他们的庄子就是堡垒。因此坚壁不难，沿河八十多个水寨，就是八十多座坚壁。但是散各地的乡民，很难集合起来。之前吸引回来了大量流民，这些流民大量脱离旧秩序，很容易成为真的劫掠目标和粮来源。

秋之后，李慢侯就开始考虑这个问题，能编保甲的自然最好。可大量撂荒土地上，有成宗族返回的百姓，他们可以编出新的保甲，大量零零散散回归的难民，却最难安排。因为始终是动态的，以目前的管理能力，很难追踪每个的行踪。

于是只能动态化管理，尽可能让每一个老百姓都知道，冬天如果遇到了真，甚至只是听到了真的消息，立刻避往最近的堡垒。沿河有八十座水寨，都向老百姓开放。沿河各州县的州城、县城，也都是避难所。

接着是建立预警机制，十里一座水寨是最前沿，但却不是最前线，每座水寨都配属机动的游骑，经常河对岸活动，一旦发现真的踪迹，立刻赶往最近的水寨报警，水寨点起狼烟，凡是看到狼烟的百姓，立刻避堡垒和水寨。

能做到防敌，才谈得上御敌。李慢侯有至少两万可以跟真野战的骑兵，但应对这种劫掠式的寇，其实玩不过对方。真五十、一百规模的小团队战术，最能发挥他们的战斗力。机动灵活，进退自如。

不过沿河八十座水寨，大大限制了真的机动，他们要活动，只能在十里之内腾挪。一旦发现，李慢侯会让沿途骑兵立刻出击。配属了十只机动骑兵队沿河活动，每支一千，怎么也能吃掉一百的真骑兵。

也不怕真玩花活，诱敌、打埋伏，这可是在山东内线，八十座水寨，既是前出的基地，也是后退的港湾，打不过就跑。

真大举寇，就更不怕了，一万以上的真，做不到保密。也做不到完全机动，一旦缠上去，他们只能正面阵战。以李慢侯目前的兵力，已经不惧跟三万以内的真野战。遇到真重兵，游骑先缠上去，甲骑、重骑、步兵批次跟进，最后进行重兵决战。

快过年的时候，沿河水寨的士兵们，已经开始准备。李慢侯也在改变，向时代妥协。他也开始尽可能让士兵带着家属。而不是严格拒绝军营中出现眷，事实证明，带眷并不影响战斗力，影响的只是机动。历史上的农民军打仗，基本上都是拖家带，因为都是从逃难的流民转为农民军。有一些农民军非常能打，比如张献忠的儿子李定国，他的部队可以打败当时的八旗兵。

李自成这样的农民军领袖们摸索出来的方法是，将男分营。男营作战，营辅助，营负责押运粮，布置疑兵，壮壮声势。后来的太平军也是如此，而且更严格，甚至限制男见面，将家庭拆散。就连少的西夏也是如此，男出城野战，负责守城。

李慢侯学不了农民军，也不想学李自成们被迫摸索出来的战术，更不需要学习西夏，因为他的条件更好，不需要拖儿带的四处流窜，也不用担心少到兵力不足。但他最终还是许可士兵可以带家眷，因为其他军队都这么做，韩世忠这么做，岳飞这么做，并没有影响战斗力。

尤其是对于这些驻扎堡垒，不需要机动的部队，李慢侯允许他们连眷一起带进堡垒。这是一柄双刃剑，家眷在身后，士兵会死战，但也会投降。当家眷在身后的时候，他们对自身安危的诉求，开始下降，基本不会逃走，要么死战，要么投降。目前不太可能出现这种状态，因为金兵已经无法带给他们这种困境，他们有更好的选择，那就是打败金军，至少可以打退金军，没怀疑他们做得到，这是一次一次胜利积累出来的信心。

视察了好几处，水浅、河窄，已经可以允许大队骑兵通过的地方水寨或附近水寨。发现了很多问题，经验还是欠缺，对水文况的掌握不够，导致水寨的建设不够合理，没有设在最有利的位置上。但黄河改道，也让水文况变得混复杂。原本的渡，现在淤积了，原本的河滩，现在可能变成了渡。

已经下令各个水寨调查况，收集资料，明年一定要调整一下水寨布放，甚至增加一些水寨，彻底堵死大队金军突袭的漏。

除夕前李慢侯才回到历城，这是后世的济南城，别名泉城。

刚进后衙，就听到一声声丝竹之音，问过门卫，说是小娘子来了。

大步走到卧室，果然是张妙常，在弹着琵琶。还有两个新罗婢在忙里忙外，收拾着。

“公爷回来了！”

张妙常放下琵琶，屈膝行礼。

李慢侯摆手示意两个新罗婢继续忙，不用管他。

对张妙常道：“就你一个来了？”

张妙常笑道：“公爷还想让谁来？”

“我儿子呢？丫呢？”

晏贞姑给李慢侯生了长子，如今已经四岁了，正是顽皮的时候。金枝生了一个儿，小一岁，非常刁蛮，常把哥哥打哭。金枝一心要一个儿子，已经怀上，现在小心的很，从怀上开始就在安胎，都三个月了。

张妙常道：“李靖跟他娘去杭州看他外公，今年不跟你过年。宝妹跟夫在海州，也不来跟你过年。你要不想让我来，我马上就回去！”

长子起名李靖，靖康的靖，如果再有一个，肯定就叫李康了。儿叫宝妹，大名李姝，做个淑就好，不过看来没什么希望。

“你来了也好。你家我一直没得到消息，你自己多心一下。”

李慢侯道。

张妙常是山东郓城，自幼被卖到开封，那年才三岁，还没有大名，家很难找。

说道家，张妙常果然有些失落。

“找不到就算了。出门的儿，泼出去的水。他们估计也不想找我！”

这完全是自我安慰，哪有不想娘家的，找不到的可能很可怕，大概率是死了。

死了如果能找到坟，都是一个很好的结果，如果连坟都找不到，都可能被别吃了。

李慢侯收复山东之前的几年，山东就是间的活地狱。

“你家还记得吗？”

李慢侯问道。

张妙常摇摇。

她只记得他爹叫张全，家里排行老二，老大是谁，她都没有任何印象。山东郓城，名叫张全，这就是全部信息。

这事只能慢慢做，还不方便大张旗鼓，因为如今李慢侯权势通天，在山东只手遮天，大张旗鼓的去找，恐怕能找到一群假亲戚。张全这种姓名，在郓城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而且郓城是张荣的藩地，张荣可以让李慢侯驻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