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片柳叶，一片翠绿，另外一片，便是之前遭受重创那一片。

其实他的这至强手段，从修行的那一天开始，便一直是两片柳叶，不过示的，一直都是其中一片，在之前那个紧要关，他依然没有将另外一片取出，而是一直作为压箱底的手段，等着最后一击。

他柳浑，看似对谁都充满了戒心，唯独对那个读书没有戒心，但其实，是错的。

他对所有都有戒心。

不管是谁。

不过他相信，那读书，却已经是将所有一切都拿出来了。

他对自己，无比赤诚。

……

……

读书走过街角，嘴角开始溢血，身上那些细密毛孔里，也有鲜血缓缓流淌而出，他撤去气机，任由大雨拍在自己身体上，鲜血顺着雨水流淌，变得无比清淡。

之前一战，他看似就只是付出了一只灵眼和那卷旧书遭受重创的代价，但实际上他付出的代价，还要比这个重得多。

不过为了不让柳浑愧疚，读书没说，选择自己承受。

朋友嘛，不就是如此？

大事讲小，小事不提，却偏偏是那些芝麻绿豆的事，反复提及。

其实呢，世上所有都说柳浑只对他无比赤诚，但其实读书也知道的，他对自己，仍有戒心。

可这不妨碍，他们是好朋友。

读书自己都不在意，旁即便在意又如何？

没道理的事嘛。

……

……

“还真有后手？”

一道声音，突兀在柳浑身后响起，随着柳浑转身，那棵柳树下，一道道白光汇聚，然后出现一道影，正是身着帝袍的宁启帝。

他看着柳浑，眼里是几分鄙夷，“当年见朕，你便想要超过朕，但后来你自知无法超过朕，便事事学朕，但你学朕，也只是学了个皮毛，你觉得将天下都当作敌，便能时时刻刻保持清醒，你也觉得朕是这样做的？”

那道虚影，虽说是宁启帝，但绝对不是真身。

柳浑有些恼怒，挥手想要将其打散，但瞬间又复转清醒，问道：“这又是你的手段之心，来激我本心？”

宁启帝淡然道：“即便告诉你是或不是，你又能分清楚吗？”

这话倒是真正的大实话，只要宁启帝出现在这里，他的道心，已经了。

柳浑脸色如常，但心中波澜，早就不是随意便能够抚平的了。

他看向宁启帝，即便是面对这道虚影，也胆怯的厉害。

“我不如你。”柳浑叹气道：“我这个样子，也是你想看到的？”

宁启帝没有理会柳浑，只是淡漠道：“想知道，若是朕是你，会怎么做吗？”

柳浑沉默不语。

“朕若是你，便挥手直接将这道虚影打碎，不听一个字。”

宁启帝摇，转而去看那边的长街。

然后他缓慢消散，根本没给柳浑说话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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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浑眼神迷惘，如果说他生里会有那一天是让他绝对不想经历第二遍的，那就是今天。

“噗！”

一鲜血，突兀从他嘴里出来。

一片雨幕，有短暂停歇。

柳浑脸色苍白，眼神迷离。

只有他自己知道，就在刚刚。

他道心不稳，甚至险些碎！

而造成这一切的那个男，只是轻飘飘的说了几句话，便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

柳浑捂住心，低声怒吼，“顾宁！”

——

宁启帝悬停天幕，和前面远归的那道虚影重新融在一起。

那边的况，宁启帝已然知晓。

大致况，和他所想，没有任何差别。

这一点，他还是比较满意。

看了一眼天地，宁启帝离开此地，他要趁着这会儿，去做几件事。

……

……

柢山，万里无云。

宋宁那位年轻掌教，这些子，进展迅速，他在短短半年之内，有过好几次闭关，一身境界，竟然突飞猛进。

对于如今宋宁而言，他已经成为柢山掌教，山上大小一切事，都可凭着自己的想法做主，山上的两位长辈，大师伯阿桑，不会过问柢山上下的事，至于自己师父，本来便对这些事不感兴趣，据说前些子，在大楚南方，兴修堤坝的时候，挖出了一座前代修行强者的墓葬，那位修行者生前也是一位金阙强者，对很多方面都颇有涉猎，其中便有一份阵图，囊括颇多，挖出来墓葬之后，大楚王朝派出不少修行者前去勘探，最后回禀郢都，提及了这份阵图，那位皇后娘娘，便将消息传到了柢山。

洛雪得知这件事之后，已经马不停蹄赶往那边，距今已经有了半月，据那边的消息，说是洛雪至少还要在那边待上个一年半载，才能将那阵图上记载的东西搞懂。

至于为什么不将其带回柢山来参悟，好似是因为那位前代修行者用了某种秘法，将那些陪葬物留下，一旦移位，便会在顷刻间，化为飞灰。

提及洛雪，如今也不得不让敬佩，她本是常遗真最无用的弟子，阿桑和顾泯都是实打实的天才，而她却像是个傻丫，在前些年，根本不被知晓，可后来误打误撞知晓了她在这方面的天赋，因此在千年之后，在阵法没落的今天，她竟然奇迹一般，走上了一条阵法大师的路子。

如今的洛雪，说是这片天地最出彩的阵法大师，想来也没有任何有任何理由反驳。

宋宁走出那座竹楼，在暖阳下伸了个懒腰，只是抬，他便看到了那边黑着脸走过来的郁朝。

这个在小师叔离开之前不久才上山学剑的少年，如今也是个年轻了，剑道天赋虽说没有像是苏宿那等天生剑胚那般夸张，但也算是走得极快，尤其是在周州的悉心教授下，境界突飞猛进，在他那个年纪，其实比他先上山的那些个师兄师姐，都不如他。

“咋了，又被简师妹打了？”宋宁眯着眼，看着这个黑脸年轻，“要不，师兄替你去出出气？”

听着这话，郁朝的脸色更加难看，他叹了气，“掌教师兄，要是让她知道我来告她的黑状，指不定还得怎么收拾我呢。”

宋宁摇道：“不是你说，是我这个做师兄的明察秋毫，一双慧眼看出来的。”

郁朝还是有气无力的说道：“有区别吗？她又不是讲道理的子。”

宋宁想了想，倒也明白这个道理，简暮那个子，平里对师兄师弟，都算是子温和，耐心极佳，可只要是面对郁朝，动辄便是拳脚相加，本来她又打不过郁朝，但郁朝但凡有要还手的意思，她便埋就哭，这让郁朝有什么办法？

这两年，他没少吃苦。

可这样又怎么办？

郁朝自己乐在其中，他自己都不说什么，旁又怎么去说？

宋宁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没关系，反正在拳脚上你没机会出手，但总有办法在别的地方找回来的。”

郁朝挑眉，但随即眼神黯淡，“一向都是她在上的。”

宋宁一掌拍在郁朝脑袋上，义正辞严道：“你在说些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