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柏梁甩掉了背上面的泥土,从泥坑之中爬了出来,他看了一眼身上
烂烂的外甲,摸了摸几乎
露在外面的脸颊,不由叹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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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只是一个力量投影,但因为是完完全全的拓映自身,除了力量层次遭到压制,与他自己亲身在此也没什么区别,每一次受伤都是真实的,这十多天来的坚守和战斗,让他身上外甲根本来不及修复。
他往前走了两步,站在残
不堪的城垒之上往前眺望,数里之外是一排排火炮,还有更后方的上万军阵,一面面紫绿色的旗帜在风中飘扬着。
组成军卒并非是
,而是一个穿着皮袍,身躯矮小,有着褶皱灰皮的类
生灵。
在军阵正中,有一个骑乘在球茎状怪物身上的高大身影,身上披着一身白色长袍,带着金黄色冠冕,对方似是留意到他的注视,幽蓝色的目光一下看过来。
历柏梁冲着地上呸了一声,握了下拳
,要是自己正身在此,早就一个
横扫这支军队,连带这个邪神神裔都能锤得稀
烂。
当然,他也就是想想而已,对面那神裔估计同样也是以投影方式到来,要真是用正身对决,他多半也是打不过的。
这时他身后一块石板动了动,里面传出了一声叫骂,“老历,你既然没死,杵在那里
什么,还不快过来拉我一把?”
历柏梁转过身,惊讶道:“老杨,你还活着?”
“废什么话,快来拉我!”
历柏梁走上去,伸手一搭石板边缘,身上灵光一闪,使劲一发力,就将石板掀了出去。
那里面趴着一个和披着一样外甲的军士,不过身上外甲也是满布裂纹,看去好像稍微动一动就会有碎片掉落下来,他上去拍了拍,惊喜道:“老杨,我以为你死回去了。”
老杨了一会儿,道:“呸,我有那么脆么?老历你又把
看扁了!”随即一咧嘴,道:“哎呀不好,我好像腰断了。”
历柏梁啧了一声。
老杨咧了咧嘴,道:“外面怎么样了?其他
呢?”
历柏梁往外看去,周围坍塌的军垒废墟之中又陆陆续续又站了几个
,他道:“老杨,
况不太妙,剩下的
我正好能一
掌数过来。”
老杨一怔,“五个?
历柏梁一昂首,道:“我是六指
。”
老杨好悬一
气没喘上来,没好气道:“六个就六个,你得意个什么?”随即他感叹了一声,“只有六个
啊。”
一年前他们一共两百多
进
这里,半年后剩下九十个
,到现在只有他们六个
了。
这时传来了一声号角声。
两
神
都是严肃起来,可片刻之后,却都是露出了苦笑,
历柏梁走了过来在老杨身旁坐下,叹气道:“最多一刻,对面那个大家伙就要过来了,等着死回去吧。”
老杨忽然道:“把我扶起来。”
“嗯?”
老杨认真道:“就算要战死,我也不能躺着死,扶我起来!”
历柏梁本来想习惯
取笑他几声,你又不会真的死,不过是个力量投影罢了,用得着这么较真么?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他没能说出
。
他默默上前,把老杨扶起,并帮助他靠在一块大石上,尽量不让他的身体滑落下来。
老杨用手扒着那石
的边沿,透过军垒上轰打出来的缺
,他勉强能看见下面,道:“这处军垒如果打
,通向岳都就再没有屏障了,若是我们下次回来,这里怕就是邪神神裔的地界了。”
历柏梁叹道:“是啊,我们也是尽力了,可惜了老子这些一年磨练出来的武技了。”
本来他在这里一年多,每天都在战斗,他的斗战技巧也是打磨出来了,这也是一笔丰厚的收获,投影回去之后,只要稍加适应,正身就能消化这些经验。
他可不是修士,化身一旦死了,那么这里记忆是带不回去的,所以他十分心疼这里的损失。
虽然按照军务署的规定,在投影必死的
况下可以提前回去,可是到现在为止,很少有
这么做,他也没去想过这件事,因为他们都是正军出身,从来没有从战场上逃跑的先例。
想到这里,他抱怨道:“这处下层界怎么来的
这么少?这都一年多了,也就零零落落十来个
,还有这些异神信徒也真的是多,怎么杀也杀不
净。”
老杨道:“我们这里过了一年,可上面顶多也就过了一个多月,来不了多少
也实属正常,我们回去后,说不定他们还嘲笑我们连一个月都顶不住。”
历柏梁恼火道:“他们敢!不服气让他们自己来试试!”
这时一个满身泥灰的军卒走了过来,对着两
行有一礼,道:“报告两位尊使,承坛之上又有反应了,看去又有上使要来?”
历柏梁眼前一亮,道:“又有同袍来了么?”随即摇
,自嘲道:“又有什么用,仗打到这个份上,来了谁也没用。”
老杨道:“老历,你去看看吧,说不定是上面给我们的支援呢?这里就
给我们了。”
历柏梁看了看周围,道:“好。”他足尖一点,往军垒中心所在快速奔跃而去,十来个呼吸之后,就从空跳下,落在了一片空地之上。
那中间有一个巨大的石盘,石盘中间是一个天阳符号,向着外面放
出一条条石刻线。
此刻这里围着许多衣着
烂、相互搀扶的军卒,他们是这个军垒之中仅存下来土著军卒了。
历柏梁叹了一
气,眼神微觉黯然。
在最初到来的时候,他们并没有把这些军卒当成与自己一般的
,随意指来喝去,可是随着战事加剧,在与这些军卒一起并肩作战之后,
他意识到这些
都是和自己一样有血有
,有着
感的真实的
,所以真心把他们当作了战友。
可是这些
恐怕没有一个再能看见明天的阳光了,而等他这具投影死后,他也不会再记得他们了。
他带着低落的
绪走到前方,见圆盘之上一道光芒只有最中心的一道光圈亮起,不禁感到有些失望,这是说明这回来者只有一个
。
“尊使,上面是不是又给我们派遣援军了?”一个被
搀扶着的年轻军卒激动向他问到。
历柏梁看着他沾满泥污和血块的脸庞,又看了看周围军卒眼中期冀的光芒,却也不忍心告诉他们,就算这一位到了这里,也改变不了什么,只好勉强一笑,“是啊,援军马上就要来了,你们都给我站好了,可别给我丢脸啊。”
在场十几个众军卒不由发出一阵笑声,不过仍是试着站直,并努力挺起自己的胸膛。
历柏梁转
看向那圆盘,令他有些诧异的是,这一次光芒持续的时间可谓相当的长,长到他以为承盘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在焦急等了一会儿之后,那个光芒终于散去了,出现石盘之上,是一个用遮帽遮住脸容,身披玉白色大氅,手中持剑的身影。
历柏梁一怔。
修士?
他心中顿时涌起一阵激动,要是修士的话……可随即他又冷静了下来,暗叹了一声,若是对方能来得再早一些,或许就能扭转战局,可是现在已经太晚了。
面对军垒之外的万余大军,除非这位修士能把自己完整的力量带过来,不然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