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真大限将至，在补天宗中引起的动静并不大。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前来拜见的，要么是丹艺殿阵法堂的同僚，要么就是九龙真的弟子、徒孙，以及一些受过九龙真恩惠、提携、指点的其他真。

不相的不会来。

炼气修士都没资格进府。

陈季川修为不差，刚一来，就被请进府中。

“戴长老远在潭州，何必大老远赶回来看我这糟老子。”府中，九龙真盘坐着，神看上去还不错。只是内里的枯槁、死气却遮掩不住，相较于一百五十年前，脸上也多了许多皱纹，老态许多。

陈季川走到跟前，笑道：“离山久了，回来看看，顺道来前辈这里转转。”

一百五十年间，陈季川回过太姥山几次。其中有几趟不赶巧，九龙真都不在山中。倒是三十二年前，见过九龙真一次。匆匆叙过一场，并无什么特别。

“你有心了。”

九龙真知道陈季川这次是特意为他赶回来，心中泛起微波。老了，各种绪就更为敏感。

有的会变的豁达，什么都想开了。

也有的会疑神疑鬼，稍稍有点冷清，就觉得自己被这个世界抛弃。

九龙真不至于那么敏感，但看到陈季川这个仅是几面之缘、顺手抬举了一二的后辈此时来看他，九龙真心中还是不由的有些感动。

他也不表露，只拉着陈季川已是亲近，又闻声询问蛮荒的况：“七宗的主力都放在一号、二号两处地窟，你们那里压力应该不小吧？”

“还好。”

“蛮荒中的强者多在边地，中部都是些不成气候的，应付起来还算容易。”

陈季川笑着道。

这话没假，他在蛮荒中，游于中部区域，曾碰见最厉害的一个，仅是一位圣域六重天的邪神。

打了一个照面，他就匆匆逃走了。

除此之外，再没碰着过六重天的物。

蛮荒中部的强者的确不多。倒是五重天的有几个，他前些还联合三位妖王杀了一位。

“那就好。”

九龙真静静听着陈季川讲述蛮荒诸事，偶尔也问一两个问题，感慨一两声。

岁月不饶。

陈季川陪着九龙真叙了两个多时辰，见九龙真似有些疲态，陈季川不敢再待，便道：“不知不觉都叨扰前辈这么久了，戴某先回，过几再来拜会前辈。”

陈季川说着，就要起身离去。

“先不忙。”

九龙真见状，却拉着陈季川又坐下，在陈季川讶然之时，从袖中取出一卷竹简，笑着道：“老夫空度一生，别无长物，身上唯一还拿得出手的，唯有这卷手札。这里记载着老夫习练阵法的所有心得。我老了，也没什么力再去整理，这手札散的很。你且收下，闲暇时翻着看看，也能打发打发时间。”

“阵法心得？”

陈季川看着九龙真手中竹简，心中一动。

他知道。

九龙真说的谦虚，但以他的阵法造诣，毕生心得可谓珍贵，不知多少修习阵法的修士苦求而不得。

此时却来赠他，恐怕心底隐约也将他归到这一类去了。但愿意送出手札，说明并不在意，反而还有心成全他。

只是——

“多谢前辈抬，不过晚辈一心修行，恐要辜负前辈一番好意了。”

“这手札是前辈毕生心血凝聚，还是留待阵法堂中后辈杰出子弟更为合适，放在我手上，未免明珠暗投。”

陈季川摆摆手，站起身冲着九龙真躬身一礼，便转身离去。

丝毫不留恋这珍贵万分的手札。

“这个戴宗——”

九龙真手拿竹简，看着陈季川离去，一时愣住。半晌后，才哑然一笑，眼中赞许更多：“如此至洒脱，老夫这般倒是小瞧了他。”

思索片刻。

九龙真似是做出决定，唤来弟子，吩咐两句，便难挡疲惫，闭目养神去了。

……

十多天后。

九龙真大限到来，坐化于府中。

陈季川见这位为和善的阵法宗师故去，心中也有些伤感。

二阶真寿元千载，可若是不能勇猛进、突桎梏，大限一到，终究逃不过一死。

陈季川这些年见惯了生死。

不论是二阶真，还是炼气修士，或三百年，或一千年，总归都要命归九幽。

“与他们相比，我实在太幸运了。”

陈季川心下一阵感慨。

又在太姥山停留数，送了九龙真最后一程，陈季川便准备启程回转蛮荒。

然而还未出发，宗主便派来请。

……

“戴宗拜见宗主。”

陈季川进补天殿，冲着殿上孙九章躬身行礼。

时隔多年。

孙九章的气息愈发邃，修为愈发厚。陈季川匆匆一瞥，心中也有一些惊讶：“这位宗主的修为可比外间传闻的高多了。”

比起他当年见到的时候，也进步不小。

孙九章不知陈季川心中所想，他手上拿着一卷文档，见着陈季川到来，点示意道：“坐。”

接着。

这位宗主上下打量一番陈季川，笑道：“戴长老恐怕还不知道，老夫对你可是关注已久。‘玉面判官’戴宗，当初雄踞长生榜首近百年，在真传炼气阶段，就习得门中三门绝学，教我们这些老家伙都忍不住惊了惊。”

补天宗中修士众多。

孙九章身为宗主，能在炼气阶段就被他关注的，可谓是少之又少。但陈季川当初的势，俨然是补天宗数千年难得一见的顶尖天才，孙九章多有关注，甚至还曾亲自现身相见，建议陈季川选择修习‘大罗天火’，在炼丹、炼器方面多下点功夫。

当时陈季川并未理睬，让孙九章印象颇。

在陈季川晋升二阶之后，孙九章也多次留意过这个弟子。

可惜陈季川在九阳岛待了三十年，修为无寸进。进蛮荒后，这么多年也才晋升开窍境二重。

孙九章问过一次、两次，三次、四次。

一次次失望。

到了这几十年，已经没有再刻意留心这个昔天才。

补天宗开山立宗不知多少年，初为天才，后泯然众的不计其数。

不多陈季川一个。

在孙九章心中，若无意外，陈季川今后就只是个普通真，与门中其他的护法长老并无不同。

直到这次——

“戴长老哪一年晋升开窍二重的？”

“四十八年前。”

“听闻戴长老在蛮荒中斩杀了足足八个四重天的邪神？”

“侥幸而已，多赖三位妖王出力。”

“那也了不得了，开窍境二重能参与斩杀四重天邪神，数遍七大仙宗也找不到几个。”

孙九章似是随意话家常，闲聊着。

陈季川心中泛起疑惑，不知道这位宗主东拉西扯为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