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很快结束。

小碗里的三块猪，有两块进了郑大宝嘴里，至于最后一块，则是被郑婆婆收了起来。

无论郑大宝怎么吵闹，老家都不允许他吃了，说着‘吃太多会拉肚子’，没太娇惯孩子。

吃太多真的会拉肚子吗？

可能吧。

但吃三块如此小的，是决计不会拉肚子的。

只不过乡民有乡民的活法，饭桌上的不能一次吃完。

这叫留下希望。

……

“方小子，我们晚上挤一挤，你就跟我们一起在堂屋里睡吧。”

郑婆婆在铺床，郑老抱着孙子，对方休说道。

“谢谢爷爷。”方休没有拒绝。

床铺铺好，又陪着郑大宝玩耍一番之后，郑老吹灭油灯，几上炕睡觉。

油灯的灯油可贵，普通舍不得费。

对于普通村民们来说，出而作落而息是生活习惯，除了晚上没什么事可做之外，更重要的是，在晚上，点燃油灯，会很费钱。

方休躺在床上。

睁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约几刻钟后，郑老的鼾声传来。

方休用被子紧紧包裹着自己。

将并不柔软，甚至有些发硬且带着霉味的被子覆盖在脸上。

眼泪，不自觉流了下来。

“杀，我真的做不到啊！”

下午，在土道上，刚刚遇到郑老的时候，方休有一瞬间下定决心，要杀了老。

可在那一瞬间之后，方休只感觉全身陷慌之中。

冲动之后，是恐惧。

杀一个素未平生的普通，他做不到。

方休是个聪明，他知，自己在武训营所展露出来的天赋，必然已经受到了万阳帮高层注意。

这所谓‘杀’任务，更像是万阳帮给他的一番考验。

完成这次考验之后，万阳帮才会真正栽培他。

而有着系统辅助，再加上万阳帮全力栽培，方休的武道之路，将会变得更加广阔。

他会走的更远。

只是。

他发现自己还是无法变成一个真正的刽子手。

尤其是对郑老这种淳朴，善良的普通。

“薛先生当初问我，是否能够为了武道放弃自己的道德底线……”

“现在我明白了，我无法放弃。”

“我想在武道上走的更远。”

“但我更想做个。”

“一旦没有了道德底线，就不配称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