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地的黑暗地带。

湿的巷之处，一条响尾蛇猛地扑出，咬住了吱吱蹿的老鼠，三下五除二给吞了下去。

面具停步，将面具摘了下来，再次蹲下，目视响尾蛇进食。

安静，持续了许久。

足足沉顿了好长一段时间，面具这才回身，仰看着道旁屋檐下泄漏的些许阳光，怔怔失神。

“什么时候，才能光明正大的吃一顿饭呢，我的黄泉大……”

面具捧着脸，赤红诡异的瞳珠在旋转着，时而放大，时而缩小，却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与这妖艳双眸格格不的丝缕迷茫。

“嗒、嗒、嗒。”

身后，忽的传来了清脆的、节奏分明的敲击声。

随之而来的，还有那微不可察的脚步声。

面具瞳孔一动，手上的阎王面具立马戴上。

起身，回眸。

来是一个拄着拐杖的瞎子，年纪轻轻的，双目便这般失明了。

严重的是，他面上花白，一看便知这双目，并非是天生而瞎。

“前面死胡同，”面具指着后方，语气和善，“此路不通，看你这模样……你需要帮助吗？”

他像极了一个正常的年轻力壮的小伙，对于双目失明的可怜，本着悲天悯的怀，毫不吝啬想要施以援手。

瞎子驻足，手中拐杖刺了地面，他张了张，有些艰难的说道：“瞎子，不过巷。”

面具一怔，“所以？”

“过一巷，杀一。”瞎子抬起了拐杖。

这下面具惊诧了。

在平里放下面具、脱下长袍的时候，他曾帮助过太多太多这个世界上的可怜。

所以初时也不曾联想到，这个气海仅有几缕灵元，约莫是修炼过几的半吊子瞎子炼灵师，能对自己造成威胁。

但是，听这话，对方是要来杀的？

“杀谁，杀我吗？我可是个好……”面具说道，他甚至摘下了面具，妖艳猩红的双目中有着真诚，“真是个好！”

“界域。”瞎子说道。

“啥？”

面具一挑眉，对面这是太久没说话了？这惜字如金得……让外很难理解到他的意思！

瞎子说道：“如若你是好，那么死时，便莫要吱声，以免惊吓到旁。”

面具这才真正确定了对方的来意。

他沉默着低，看向了街旁刚吞下老鼠，又被此地无形气势压得喘不过气来的响尾蛇。

“我不喜欢当老鼠，我是蛇。”他说着。

“界域。”面具依旧。

“你这怎么这样子？我并不想杀你，看得出来，你比我还可怜！”

“但我想杀你。”

“为何！”面具盯着对面发呆，他目光落到了对方的拐杖之上，隐隐觉得有些熟悉。

并且，这、这张脸，也好似在哪里见过？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罪恶，莫名降临在太多无辜之的身上，你本就享受了引起罪恶的根源力量之红利，为何还要如此贪婪，盯上你不该盯上之？”

瞎子似乎有些激动，他用力攥着拐杖，继续说道：“蛇也好，鼠也罢，既是晦的产物，生来便是罪恶的源泉，为何还要蛇鼠相吞？寻一僻静之地，苟延残喘，它不好吗？”

面具终于慎重了起来，他记起来了这拐杖，也记起来了这，问道：“圣？”

“圣，泪双行。”瞎子提起了拐杖。

名剑抽神杖拔出的瞬间，那窝在墙角的响尾蛇闻声而断，一分为二。

“蛇的下场。”泪双行严声说着。

“疯子！”

面具根本不知道自己犯了啥错，对面要这般激动，他立马拔身而起，想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圣之，黄泉大可是代过，现在能不招惹，尽量不要招惹。

可是，他身形才堪堪一动，那已然出鞘的抽神杖凌空一点，小巷处的围墙轰一下应声而碎。

“唔……”同一时间，面具捂着喉咙，指缝中有鲜血溢出。

他有些不可置信，这个，一剑穿了自己的咽喉？

“剑宗？”

可剑宗，哪有这般伟力？

甚至，那一剑贯喉之后，停留在伤处的特殊剑道力量，是面具根本不曾见识过的。

那一缕似是剑气，又不似剑气的银色剑意……

“你不是剑宗！”

面具心骇然了，“古剑修，剑道王座？！”

“界域。”泪双行依旧波澜不惊的开。

“我招你惹你了？你要大老远跑来杀我？”面具慌了，同境界之下，古剑修最强，这是无可争论的。

哪怕他是王座道境圆满，哪怕身上有着这一对“猩红之眼”……

可是，对面是纯粹的泪家，是圣，是名剑抽神杖的当代执剑，更加是稀罕无比的剑道王座！

虽说不晓得为何自己拿到的报有误，还误以为对方停留在剑宗境界。

可当下，不是思考这么多的时候了。

“蛇鼠相吞，你现在不就在蛇鼠相吞吗？”面具炮语连珠，十分急切，“‘圣’能比‘阎王’好到哪里去，不也就是同样只能在污秽角落里，乞哀求怜，见不得光的存在么！”

“界域。”

“疯子！”

面具身子再一拔，这一次他双目中开了血光，整个被猩红之色笼罩，化作雾气，消失遁形。

从巷子遁出，他直接切开了空间，一脑扎。

可是，黑之内，本该是空间碎流的天地，面具从空间裂缝后，触目所及，竟依旧还是东天王城的街道！

来往的流依旧、大爷大妈提着菜篮子逛街、商贩的吆喝声如此清晰……

“嘭！”

面具看怔了，他失足撞到了一个路过的中年大叔。

大叔回眸，竟是一个面色花白的瞎子，被撞之后，他反手就拔出了一把抽神杖，送了面具的胸。

“噗……”

血出，面具只觉眼前画面一花，他依旧还停留在小巷子里，而本该在远处的圣泪双行，此刻已然临面。

大叔是假的，抽神杖是真的！

这把名剑，真真切切送了自己胸膛之中，带着那一丝陌生的……剑意、剑气？

面具颤抖着身子，将脑海中有关圣首座的最新报结合，一下子捋顺了过来。

“剑念？”他艰难低。

“嗯。”

“幻剑术？”面具想到了方才进空间碎流后看到的一幕。

“嗯。”

“可是，我明明用了血遁，我也不想跟你打，我已经提前逃走了！”面具不甘心。

“也许，这就是幻剑术让你产生的错觉吧，还有……”泪双行顿了下，伸手摸上了他的双眼，“莫要忘记，你的眼睛，它本姓泪。”

“我不甘心，我还没出手！”面具剧烈挣扎起来。

太疼了！

这名剑胸，还附带有剑念的一击，太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