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准无二，也并非世间的万般事，都只是而非。”

“，其实可以有第三个选择。”

海棠儿抬眸，目中满是清冷，“是么？你也不曾付诸一生吧，你怎知晓结局？”

“我不知晓，但我可以去缔造，这就是我一直在做的，不是么？”

“用什么缔造？”

“用手、用身体、用意志，用可以用得上的一切，用准备得还算半周全的准备……”

八尊谙给了很多个答案，最终一顿，道：“用面对，而不是背对！”

咚一下，海棠儿心脏骤缩。

这是在说他……

逃避？

他咬咬牙，还想出声反驳。

“放我下去。”

八尊谙却指着下方的残败山林道。

那里疮痍荒芜，被八宫里的战斗余波扫得根木尽断，断枝石糜。

“噢。”

海棠儿不不愿的将放了下去。

啪嗒一下。

八尊谙一落地，便是踩断了一根枯枝。

他低下。

海棠儿也随着他的视线而低下。

断枝……

这是在寓意着什么吗？

海棠儿感觉天都要变灰暗了，整个被霾和忧愁笼罩。

他根本劝不住首座！

八尊谙却挪开了脚步，似乎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的蹲下了身。

他拾起那断成两半，仅剩小臂长短的枯树枝，足足端详了良久。

“首座？”

海棠儿看向他身后战局那方位。

再不走，白衣真要追上来了。

八尊谙起身，同他并肩望去。

“战斗，没有结束。”他突然低声说道。

海棠儿闻言一怔，良久才反应过来，首座是在回应自己方才所言的，苟无月和老二那已然结束的战斗。

“你看得见？”他有些好奇。

“看不见。”

八尊谙眺望远方。

他区区后天修为，一身伤病，能看到的，只有败的天空。

嗖。

手中枯枝快速一划，一道微小的风声出现。

八尊谙唇角一勾，面上浮现笑意。

“但我知道……”

“战斗，才刚刚开始。”

……

另一面。

咻！

邪罪弓之箭去而复返。

很明显，苟无月的一剑“时序·逆”，并没有强大到能完全影响两域之地。

那箭在自苍穹中飞退消失后，又携无可匹敌之势，猛然飚而来。

“徐小受……”

桑老叹然。

他从没想过自己那新收的小徒弟，能对大陆七剑仙之一，造成这般严峻伤害。

诚然，苟无月是剑仙，是太虚。

但在这片大陆之上，修为并不能决定一切。

至少，不是天生圣体，也不曾锻炼过身，仅凭那由天道之力改造过的太虚之体，是完全抗不下那一拳伤害的。

“究竟是什么拳法？”

桑老没有究。

这是徐小受自己的机缘。

他知道的，自家这徒弟，想法很多，秘密也很多，机缘更多。

那一拳，要换做是他来面对，其实也有点发觑，哪怕他贵为王座之躯。

但无论如何，徐小受在这一场战斗之中，做的已经太多了。

甚至超出了他当前境界需要承受的“任何”！

这连斩道都排不上号的一战，根本就不是他这一个小辈应该要面对的。

他应该做的，本来就是在各种擂台上，风风光光、风轻云淡的大败同辈啊！

“苍生……”

抬眸望着从天穹直而下的一箭，桑老摊开了双手。

失去了苟无月的阻挠之后，他很轻易的便是收集到了自家徒弟那被一拳反噬，炸裂成几段的躯体。

而在他这名副其实的烬照传之前。

哪怕只剩一气，甚至是只要不是死去太久，他便有数种方式，将从死神的手中夺回。

“啪！”

抓起徐小受仅剩一半的裂颅，桑老对着伤，一掌拍了一颗复躯丹。

转瞬。

徐小受的肌开始分裂、疯长。

不消片刻时间，便是恢复了完整身躯。

桑老再从戒指中掏出了一个丹瓶。

这次，他小心翼翼的倒出了一枚小指甲盖大小的金色丹药。

“神之庇佑！”

号称普天之下最强疗伤药的“神之庇佑”，有着祛除一切负面效果，复灵生魂，逆转天道之力。

一把喂下。

不出三息时间，徐小受“噗”一声逆血出，眼皮轻颤，便是睁开了眸子。

“老……”

时间仿若缓慢了。

徐小受一眼便是看到了从天而坠的邪罪弓之箭，但落在桑老的怀抱中，竟然出奇的，没有半分焦虑绪。

仿若即便是天塌下来了，一切，都有这个老子顶着。

——满满的安全感！

“啪！”

面前一暗。

桑老从戒指中掏出了一顶随身的笠，盖住了自家徒弟的脸。

“徐小受。”

他张了张唇，似乎有很多的话想说。

但唇齿翕合之间，却又仿若什么都不用说了，重归闭嘴。

药香味中夹着焦味，甚至还有这老身上汗味……

徐小受感受着脸上笠传来的味道，已然明白了一切。

他忽然鼻子一酸，有些哽咽。

“师父……”

桑老心一颤，却依旧没有低。

那在瞳孔中放大的箭矢，根本没有给他足够的时间，去细细品味这从拜师夜以来真真正正由心而发的称谓。

他知道的。

徐小受心一直有怨。

但谁能不怨呢？

自己那种收徒方式，本来就是在芥命。

可桑老不在乎。

他本就没有多余的时间，也没有多余的耐心，去面对那完全可能成长不起来的一枚枚棋子。

只有经过一次次尝试，一次次失望，或许才真能有那么一线机会。

而现在。

很明显，徐小受起来了。

那么，他的使命，便达成了。

后悔吗？

若说不后悔，那是不可能的。

可正因为是来之不易，所以倍加珍惜。

至少，在桑老面前，他不容许有任何，任何存在，以任何方式，对自己的徒弟，造成体、神、灵魂等任何形式的伤害。

谁，都不行！

即便那个，名唤苍生！

“小受，这很有可能是为师同你讲的最后一句话。”

嘭一声，桑老将手中连带着笠，一把拍飞了空间裂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