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面罩，摘下来！”

苟无月声音十分清冷。

“唔。”

蒙面迟疑了一阵，缓缓点，“好。”

说着，他竟真的动手，缓缓将面罩至下而上掀开，露出了里一张有着凝固血痂、污渍满满的脸。

那被压得紧贴皮的遭发，那歪七扭八、长短不一的拉碴胡须，那双完全无神，根本看不到昔半分剑客风采的浑浊眸子……

苟无月心一颤。

可这，就是八尊谙的脸啊！

即便外有模仿，模仿得再想。

但真就是真，赝品就是赝品。

即便和数十年前的气质截然不同，有些东西，有些味道，也不是岁月可以磨灭的。

他苟无月从这张脸上看到的，不是邋遢。

而是被时间磨平了棱角，被天道碾压了际遇，被华长灯强势镇杀过后的，一张稍稍有些变质，但还能瞧出昔三分风采的脸。

“顺从……”

苟无月脑海中闪过一词，忽的毛孔微微乍开，汗毛竖起。

这是个多么荒谬的词啊！

词本不荒谬。

可放在那曾经睥睨一世，桀骜不羁的第八剑仙身上……

顺从？

就像是两条平行线在某一个点相了。

那一张脏兮兮的脸，着实将苟无月给惊得不轻。

“变了。”他低吟着。

“够么？”

蒙面却笑了一声，再来：“不够还有。”

他褪下手套，双手的手套，再将能护住脖颈的黑袍撕开，撕至胸前。

那失去了双手大拇指的八指……

那八指的游走而过处，脖颈位置被露在空气中一道让触目惊心的恐怖疤痕……

苟无月死死攥住掌中的岚之声。

他吸了一气，声音有些颤抖。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不是疑问语气，而是感叹语气。

“我已经告诉你了，多说无益。”蒙面笑道。

“名字！”

苟无月怒吼。

蒙面面色凝滞了一下。

他能从苟无月眸中瞅见炙热的战意，那是对昔对手的尊重。

这一刻，他一身气血逆涌，有些热血沸腾。

即便不能飞行……

“咻！”

脚底突然传来了巨力，一朵盛开的海棠将他顶了上去。

随后。

脚下空间一稳，完全凝固了，可以撑住一个的站立。

蒙面转瞅去。

海棠儿在微笑着，说书目中充满了鼓励。

所有都知道所谓古剑修，有着属于自己的傲气。

在自报家门时，便是剑礼成，而战斗至之一刻。

“我不能飞行，但我的伙伴，依旧能让我站上昔的高度……”

蒙面八指一紧，面上褪去了陈旧颜色。

他觉得自己上一次的宣战，是不到位的。

要想正式宣战，就如同苟无月迫的他连一丝一毫遮掩的不能有一般。

光明正大……才是圣今后应走的路子！

“八、尊、谙！”

蒙面目中剑意昂然，肆金言，铿锵有力。

这一刻，徐小受手上的有四剑狂颤，脱手飞出上了天穹。

苟无月手中岚之声同样剧烈震晃，差点没将其虎震裂。

蒙面……

不，蒙面此刻已经不再蒙面了。

他，有了新的名字。

“我名，八尊谙！”

“世尽皆模仿于我，但直至我再度出世之时，依旧无可以超越于我的……八尊谙！”

八尊谙说着，信手一挥，就要直刺而去的有四剑，被他敕令回到了徐小受手上。

徐小受看着高空立着的两大剑客，这一刻只觉受血沸腾。

他死死掐住了有四剑。

“别闹，家已经不要你了，他八尊谙，无剑胜有剑！”

“呜——”

有四剑出奇的没有反抗，而是一声哽咽，似乎信以为真，真给伤心了。

“哈哈哈！”

“好一句‘出世之际，依旧无超越的八尊谙’。”

苟无月仰大笑。

笑毕。

他松手。

岚之声突然得到释力，嗡一声停滞在半空，竟没有飞开，而是不知做如何抉择。

“昔的承诺依旧有效，你跟着我，不过是暂且委身。”

苟无月一挥袖道：“现在，你的真正主来了，去吧！”

他对着八尊谙的言语尽是敌意。

可对面前名剑说话，却尽是温柔。

那伴随着话语声而转变成柔和的目光，有着几缕决绝，以及淡淡的不舍。

可，该放手的时候，也就放手了。

释怀，仅此而已。

“呜——”

岚之声震颤得更加剧烈了。

它的哽咽声不似有四剑般死沉，而是有些高频的妖风嘶鸣声。

围观所有看得呆滞了。

即便是场外的，藏身在八宫里死角的七百圣神卫，也是一众无言。

没有会想到局势峰回路转，大战顷刻临至。

也没有想到宇灵滴一掌过后，圣走，将之消陨当场。

更没想到苟无月真亲身临至，证实了第八剑仙的出世！

“要变天了！”

全场数十，以及场外七八百号，激动有之，惶恐有之。

但所有都知晓，当“八尊谙”这个名号得到官方承认之后。

这天，也就要变了！

……

战局悠转。

苟无月一出，天地的主角，便只能是这两剑客。

八尊谙看着迟疑不决的名剑岚之声，一挥手。

“不必归来了。”

他满脸释然，双手四指往发间滤过，将杂发丝捋至脑后，再呸了一声，把发型凝固了。

“昔将你抛却之际，你我，已然不再同道。”

“而今时……”

八尊谙看着仅剩四指的双手，喃喃出声：“脏了，也旧了……我这双手，更加握不住剑了。”

手往左侧一放。

没有知道他想什么。

岑乔夫却叹了一声，从戒指再掏出一个酒葫芦，抛了过去。

“我就知道你还有……”

八尊谙摇轻笑，面色一肃，再仰面灌了起来。

“咕噜咕噜。”

所有都吓到了。

即便是苟无月，也被这豪放的姿态给惊着。

那昔号称滴酒不沾，醉救剑的第八剑仙……

“你真的，变了。”苟无月呢喃。

“，怎么可能永远一成不变？”

八尊谙饮尽最后一滴，将酒葫芦信手一抛，眸色多了丝戏谑，“